,被老太太拜託來接第一天上學的謝暄,於是騎著巨大二八腳踏車過來,沒想還沒騎出多久就遇上了回來的謝暄,於是眼露驚訝,“三兒,你怎麼自己回來了,你外婆還擔心你不認識回來的路,囑咐我去接你呢——怎麼,認得路?”
謝暄點點頭,心裡有暖意,“認得。”
“真聰明!”三伯伯哈哈一笑,看見一邊的周南生說,“對了,南生跟你一個學校的啊,以後就可以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了,正好啊,南生,聽到沒有,以後帶著三兒,別把三兒給撇下自己去野了,知道嗎?”
村裡的孩子大人都熟識,因此對他們說起話來就相當不客氣,與謝暄是不一樣的。
周南生朝三伯伯扮了個鬼臉,一邊跑一邊朝謝暄招手,“三兒,我先回家了,下午你等我來叫你一起上學。”
三伯伯拍了下謝暄的腦袋,“好了,咱們也回去吧,你是坐前面還是後面?”
謝暄看看腳踏車前面的那一道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座。
“好咧!”三伯伯一把攔住謝暄的腰將他放到後座上,囑咐道:“小心腳不要卡到車輪裡面。”
笨拙的腳踏車慢悠悠地載著謝暄駛向外婆家。
謝暄對新學校的生活適應良好,這裡的教學程度讓謝暄即使隨便學學也遊刃有餘,他很快成為老師們的新寵。學校有食堂,大部分的學生因為路遠或者家中沒人做飯而選擇交了餐錢在學校裡吃飯,熱熱鬧鬧的。周南生是少數回家吃飯的人之一,原本外婆是讓謝暄在學校吃飯的,但謝暄為了陪周南生,拒絕掉了。傍晚放學,周南生也不急著回家,先去謝暄家,兩個人一起做完作業,再去玩。
第一次考試之後,他那位好強的同桌便變得有些奇怪,曾經的友好可親變成了沉默寡言和愛理不理,也不再給他看自己的作業,下課時間基本也待在位子上做作業、預習課文。有一次早自習,女孩兒如同往常一般管著班級紀律,偏偏就有幾個搗蛋分子不肯聽話,還陰陽怪氣地說:“你還大隊委呢,謝暄的成績比你好多了,憑什麼管我們?”這話一出,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噓聲和笑聲,女孩子眼睛迅速紅了,將教鞭一扔,氣呼呼地告老師去了——結果說那話的男生自然討不了好,而謝暄也終於明白那女孩兒奇怪的態度從何而來了,不禁有些無措——
周南生一把勾住謝暄的脖子,笑嘻嘻地說:“三兒,你可給我們男同胞大大爭了口氣,以前每次考試,都是孫蘭燁第一,老師也偏心她,讓她當了大隊委還不算,又讓她當紀律委員,反正所有的好事兒都落在她頭上,哈哈,看她現在還怎麼神氣!”
周南生似乎特別不待見孫蘭燁,坐在她後頭老是故意搗亂,拉拉她的馬尾辮啦,踢踢她的凳子啦,拿話刺刺她啦——但謝暄敏感地覺察,男孩兒欺負女孩兒並不一定源於討厭,也可能是一種自己都猜不透的朦朧心思。那個年紀的男孩子,已經開始在意女孩子的外貌,孫蘭燁無疑在哪一方面都極其出挑——長得好、學習好、會拉手風琴、會主持、會演講、會畫畫,學校組織的大大小小的競賽,獲獎名單總有她的名字——這是一個無法讓人不喜歡的女孩子。
周南生說這話的時候,正是放學時候,孫蘭燁和幾個要好的女同學從他們旁邊經過,顯然聽見了他的話,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幾眼,換來周南生更加開懷的笑。
謝暄看著走在前頭的孫蘭燁有些心不在焉,周南生看他一眼,忽然勾著他的脖子故意落後前面的女生好幾步,眼珠子賊溜溜地在周圍轉了一圈,才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三兒,你知道嗎?陳峰那小子喜歡孫蘭燁——”
謝暄驚訝地看著他,“真的?”
周南生臉上顯出得意的神氣,“那還有假?我跟你說,他買了一張那種音樂賀卡,偷偷送給孫蘭燁呢。”
謝暄的表情大大滿足了周南生的虛榮心,“其實咱們班好多人都喜歡孫蘭燁,有三個喜歡方箏,有兩個喜歡高夢瑩,不過她成績太差了——”
謝暄轉過頭看著周南生,“那你喜歡誰?”
沒有料到謝暄會忽然問他這個問題,周南生的臉騰的一下紅得不可思議,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我才不喜歡呢,誰也不喜歡——”
謝暄哦了一聲,神色淡淡,他其實隱約覺得周南生應該是喜歡孫蘭燁的——學校後面有一株巨大的楓楊樹,結著串串碧綠喜人的果實,也不知誰在樹枝間架了兩根竹竿,有好勝的男生比賽爬竹竿,爬到上頭摘了風揚果實送給女孩子——謝暄有一次看到周南生摘了兩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