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忽然傳來鐵門插銷摩擦的聲音——有人來了!
謝暄迅速收斂自己的思緒,提高注意力等待著,然而,很久都沒有人進來。
錯覺?
謝暄扶著牆站起來,因為車禍,他的身體狀況很差,但也因為這樣,他們並沒有拿繩子綁住他。他謹慎地挪到門邊,將手放在門上,微微用力,鐵門發出機械生澀的聲音,門,居然被推開了——
謝暄的心頭狂跳起來,他推緩緩開門,兩邊彷彿都望不到頭的走廊上空無一人,節能燈輕輕搖晃著,走廊的一邊分佈著一些房間——
就在他隔壁的房間門開著,裡面的格局跟關謝暄的房間相似,圓弧的頂子,很高,這是防漏水的設計,一張簡陋的桌子,上面散亂地擺著一副撲克牌,一些空的啤酒罐,地上有很多菸頭和花生殼,離桌子遠一點的地方有血跡,一條粗麻繩,謝暄還撿到一支針筒,這顯然是關謝明玉的地方,然而現在卻沒有人。
外面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謝暄的心一緊,立刻閃身躲到門後。
是刀疤男,發現謝暄不在房間,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立刻朝這個房間搜來。謝暄握緊了手中的針筒,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武器。當刀疤男背對著他進入房間的千鈞一髮之時,謝暄用盡全身力氣撲上去,將針筒狠狠地扎進他的頸部動脈——他知道將空氣推入血脈,會造成空氣栓塞,很有可能會死亡,然而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刀疤男在謝暄撲上來的一刻已警覺地轉身拔槍射擊,子彈穿過謝暄的肩頭,但擋不住謝暄撲上來的勢頭,謝暄的動作很快,針筒推進刀疤男的頸部,刀疤男一手抓住謝暄後腦的頭髮,要把他扯離自己身上,謝暄順勢一滾,滾到地上,針管斷了,鋼針留在了刀疤男的頸部,刀疤男忽然兩眼翻白,呼吸急促。
謝暄立刻起來,將他手上的槍奪下來,還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
就在這個時候,謝暄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大概是被槍聲吸引過來的,謝暄來不及處理刀疤男,再次躲到門後。
這是個封閉的空間,一點點的聲音都會被無限地放大,儘管來人已經儘量悄無聲息,謝暄還是注意到他漸漸朝這邊走來,稍後,他的視野裡闖入一個高大的身影——
謝暄的手緊握著匕首——他怕槍聲引來人,而他已經沒有力氣——他的格鬥老師告訴過他,從下向上刺入後背可以避開肋骨,直接刺入肺部,一擊致命而且不會讓傷者發出任何響聲——
那人看到倒在地上的刀疤男,似乎有點吃驚,就是這時——謝暄迅疾地出擊,然而刀子沒有刺入那人的背部,謝暄受了槍擊的肩膀影響了他的行動,而那人已經側過身察覺到背後的危險,用拿槍的右手向後一掃,刀子直接扎進了他的小臂,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沒有一擊成功,讓謝暄有點慌,他把來人頂在牆上,拔出匕首還想再扎,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三兒!”
像電視被按了暫停,謝暄愣住,看著眼前幾乎不認識的周南生,有種劇烈的不真實感。
“三兒,是我。”周南生的聲音有些沙啞,森亮的眸子迫切地看著謝暄,謝暄的臉上都是乾涸的血痂,虧得周南生還一眼將他認出來了。
“南生?你怎麼會在這兒?”
高度緊張的神經一旦放鬆,各種痛覺和疲累立刻席捲了他,謝暄幾乎站不住,周南生立刻扶住他,“你怎麼樣?”
謝暄看到他流血的小臂,“抱歉,我不知道是你。”
“別說這些了,我帶你走——”
然而謝暄卻沒有動,“不行,明玉也在這裡,我要找他。”
周南生頓了下,立刻說:“我幫你。”
走過刀疤男身邊時,謝暄停了下,輕聲問:“他死了嗎?”
周南生的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
謝暄再沒有多看一眼,剛走出房間,周南生忽然一把將他拉到身後,同時將槍口對準門外的一個人,渾身發出宛如野獸般狠辣戾氣——
謝暄認出那站在慘白節能燈光中的人正是神出鬼沒的小計,立刻拉住周南生,“別開槍,我認識他。”
小計的臉色比燈光還要慘白,顯得非常可憐,但他沒有退縮也沒有討饒,只對謝暄說:“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裡,跟我來。”說著,已經向走廊裡面快步走去。
周南生還在猶豫,謝暄已經跟上去了。
100、脫困
越往裡面走,謝暄心裡面就越吃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