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墨遙遙注視著兩人,感覺內心某個地方像破了個口子,零下幾十度的冷風從那裡狠狠灌了進來,凍的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石朗自然瞭解張墨的感覺,攬過他的肩膀給他提供點溫暖。
臺上的情形卻突然出現了變故。
“我愛過你,傑瑞。”金凱放開擁吻,俯身拿起地上的吉他背到肩上,對著面前的男子緩緩開口,“但一切早在三年前結束了。你的吻,已經不能給我任何感覺。”
“凱文,你在欺騙自己。”傑瑞依然是一臉溫柔的笑,中文說的不算流利但吐字清晰,“你愛著我,從未停止。”
“在見到你之前我也這麼認為。”金凱說著挑了挑眉,“但我錯了,我一直在執著的,念念不忘的,也許只是個幻影而已。”
“而你的出現,就像一根針——將這個幻影戳破了。”
說完,金凱便徑自走下了舞臺。
張墨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金凱,他看到金凱肩背吉他,像個流浪歌者般,直直朝自己走了過來。
“他是誰?”直到金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張墨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幻覺,他真的來到了自己身邊,而且在向自己發問。
“什、什麼?”張墨茫然的看著金凱,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一下子就摧毀了他的思路。
金凱的視線從張墨身上,移到了旁邊的石朗。
“哦,他是我同學,”張墨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就是上次點名沒到的——石朗。”
“你們什麼關係?”金凱的目光又回到張墨身上,淡淡問道。
“就……同學……關係……”張墨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被金凱盯著說話就不利索起來。
“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石朗站起身來,一把將張墨拉到身後,逼近金凱道,“怎麼?舊愛還沒撇乾淨,就想招惹新歡?”
“石朗,我上的第一堂課就缺席,還沒找你好好談談。”金凱的語氣越發嚴肅起來,“還有,別忘了你們是學生,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凱文,”傑瑞不知何時追了過來,拉住金凱的手臂道,“我這次來只是想見見你,別逃避我好嗎?”
“傑瑞,我記得你說過,最討厭拖泥帶水的感情。”金凱回過身去,淡淡說道,“我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和你一樣。”
一句話,使得傑瑞的動作瞬時僵硬,隨即慢慢的鬆開手,緩緩垂了下去。
沒有過多的留戀,金凱將肩上的吉他重新背了背,邁開步伐,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個寬闊的,卻又顯得單薄的背影,一如張墨印象中的那樣。
時間停頓了幾秒,張墨突然觸電般跳了起來,緊接著像一陣風似的追了出去。
他不想回家
踏出酒吧門口,一股冷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張墨沒來得及穿外套,頓時感覺踏進了冰窖一般。
但他此時顧不上這些,剛在路口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便急忙跑了過去。
“等、等等……別走那麼快……”在夜裡可以清晰的聽到張墨奔跑的聲音,但金凱完全無動於衷的繼續走著,張墨好不容易趕上的一段距離,又被金凱很輕易的拉遠了。
“老師,你就這樣丟下你的學生不管嗎?”
這句話起了效果,張墨驚喜的看到金凱停下了腳步,連忙加緊幾步跑到金凱背後。
“別跟著我,”金凱的停留似乎只是想讓張墨聽清他的話,“在學校裡我是老師,在黑夜裡我只是個男人。離我遠點,我不想害你。”
“我不在乎。”張墨繞到金凱面前,因為寒冷而有些發抖的嗓音說道,“老師,即使你是老師,我也無法停止喜歡你,即使你是男人,即使你有喜歡的男人,我也依然喜歡你,我……阿嚏!”
話沒說完,張墨就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金凱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個臉色微紅的少年,穿著單薄的毛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由做出了一件自以為很蠢,所以從沒有做過的事。
——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一股暖暖的氣息頓時將張墨團團包圍,令人心安的男人味道,像是七月陽光下的海風。
“老師,我想知道……”也許是這熱度給了張墨勇氣,雖然害羞但還是說出了口,“如果他的吻不能再給你感覺,那麼……我的呢?”
說完,不等金凱回答,張墨便踮起腳尖吻了上去,柔軟而冰涼的唇,觸到的卻是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