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虎兒拿出海贏打賞的銀子,彩妮雖然也很高興,但同時,她的心也被那個瀟灑的陌生有錢公子給擄去了。
她第一次慶幸自己認得陸裘兒一家子。那個半年前早就成為梵重春樓裡的男倌的陸裘兒……不知道這位闊綽的公子還會不會再來打聽呢?
海贏當然會來。
而且是晚上來。
依虎兒所言,那支鳳釵定被大娘妥善收藏。而一場大火就算是燒得再厲害,純金的東西最多隻會熔化變形,並不會憑空消失。
虎兒沒有提到火後翻找的任何蛛絲馬跡,所以,那支自皇宮流出的金釵可能還在舊址裡。所以海贏決定入夜翻找。
月光很明亮。
可被大火燒過的地方几乎沒有什麼留存的東西。
海贏仔細地找了一遍,除了角落裡被掃在一起的幾枚彎曲了的鐵釘與一些黑乎乎破爛的炊具外,似乎並無它物。
直起身,海贏沉思了。
他直接掠進了新月鎮的內鄉縣衙。只掏出了腰牌,縣衙的知縣便咕碌一下自榻上翻起,親自為海贏搬來了新月鎮的戶籍冊。
合上戶籍冊,海贏什麼也沒說,甩下仍在掌燈的知縣便回了客棧。
果然……得回今安才能推斷得出他們夫婦的來歷了……
一支鳳釵……那陸裘兒倒底是什麼身份?
第八章 齊三王爺
『王爺!求你饒了我吧!』三王府內,老管家被五花大綁地束在大亭的柱上哀求正倒掛在府院樹上的年輕王爺。『要是你再來個失蹤,我怎麼向老夫人交代啊?』
『那我管不著。』年輕王爺騰地一個起身,已端坐在樹丫上,扯起一片樹葉往嘴角一挑,就跳了下來。『要是再待在這無聊的王府裡面,我還不被悶死啊?齊玉,我們走。』
『王爺!你不能走啊!不能走!』老管家一聽主子要閃人,用力瞪了杵在一旁低頭垂目的家奴們一眼,示意他們攔住王爺。
可,誰人敢攔?
三王爺是出了名的遊手好閒,不出兩日便鬧失蹤的。要不受家受了老夫人的命令可以對王爺斥責以外,整個府上還有哪一個敢對著主子直吼的?
三王爺怕是擔心管家知道自己又要出府,擺不好又得拿家法候著,所以乾脆就將他綁了,這樣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府。
『齊玉。』王爺再呼了聲,一位黑面板的少年看著管家眉頭一挑,做了個鬼臉,應聲就跟上了他。
繼而響起的受家氣急敗壞衝著在旁的家奴直吼的聲音,『給我攔住王爺,快給我攔住王爺!都是一群笨蛋!鬆綁!快給我先鬆綁啊!』
待老管家從肉粽般的捆綁中出來,哪還見得著三王爺的影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管家嘆氣跺腳也無濟於事。
『公子,我們這樣出來,是不是太……』齊玉是個好看的少年,雖然膚色近醬色,可卻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端正清爽的臉,不過,現在這臉已經擺脫了剛剛的俏皮勁,開始有些正色起來。
『太張揚了?』三王爺嘴角一翹,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對齊玉道,『我感覺這樣還不夠刺激,什麼時候我都想好好也給管家也來一頓家法。』他好看的眼睛似乎勾起了什麼回憶一樣的移開,有點像自言自語地磨著自己嘴唇,『真正刺激的,還是半年前的那次出行……』
『啊?!公子,你就別開玩笑了!上次差點連小命都沒了啊!』齊玉一驚,看了一下四周無人,忙道:『要是那時真出了個什麼事,老夫人和管家定會把齊玉輾成粉都不甘心的。』
『你慌什麼?』三王爺盯了齊玉一眼,『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麼?真是杞人憂天。』
『我說公子,你要冒充別人都好,幹嘛要去冒充啥黑劍客覺梓泰?還去當什麼尚書的殺手?』齊玉一臉擔心,『要知道,這江湖上的事,我們最好不要涉入進去,否則……』
『否則什麼?難道我堂堂三王爺,還會怕一個小小江湖人士?』三王爺笑了笑掃了掃今安街上已近稀疏的人流。
『齊玉的意思是,公子要冒充江湖人,可以挑個別的冒充啊,何必搞個名頭這麼響的……所謂的「樹大招風」……』話還沒說完,三王爺已雙手合擊,應聲介面而去。『我要的就是「樹大招風」,這樣才夠意思嘛!啊?!』湊了個大臉給齊玉,三王爺笑著收回了臉孔,手指著不遠處轉角的酒樓道:『走,今天我們就去那裡吃飯。』也不顧齊玉晴不定的臉,徑自就大步往那酒樓靠去。
齊玉嘆了口氣,只得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