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直呼名諱即可。』天水居士話音一落,人已移開五丈之外,卓越的輕鬆不言而喻。
陸璆兒震了震,向著天水居士離去的方向施了一禮,便轉身朝北門奔去。
第四十九章
北山之頂。
曠大的平頂上倚著如刀切過的崖築著一座亭,靠著亭外兩步之下便是深遂的、連著今安護城河的「安江」。
西邊的最後幾縷陽光在拼盡了力氣掙扎之後,終於在群山之後落去,僅留存著證明它們曾經存在那裡的一點點暗黃的光明在少得可憐的高處殘留著。
漆黑的衣角寬大得差點將他眼前這身官服比了下去,戚少俊盯著桑又其,沉著,冷靜。
山頂的風,和著。安江的水氣,吹得不輕不重,足以將兩人狂奔而來的微熱沖洗乾淨。
此刻的北山,與兩人一般靜;
或者說,此刻的兩人,與這北山般靜。
安靜得有些寒意。
桑又其感覺這「境」不錯。
絕好的境。
一個可以好好與對手較量的境。
無人可打擾到的絕對好地方。
迎著戚少俊冷冷的眼,桑又其感覺自己的血開始沸騰。渴望迎得對手的血,自知曉「黑鷹」存在的那一天開始就沸騰的血,今天湧動得更為厲害,彷彿就要衝破血管的束縛蜂湧而上。
握刀的右手手背某處,一跳一跳,像是多了顆心臟。那是桑又其的另一半的心臟在搏動。
桑又其扯起嘴角,笑了笑。
雖兩人還未動手,但他感覺得到今天的贏家非他莫屬。
這是一個刀客,不,是一個護衛,是他桑又其天生的直覺。
趙譽遠的生死,桑又其看得並不怎麼重。
一個濫用職權之人,他桑又其才不會掏出十成的忠心做他的私人護衛。桑又其關心的,只是這棋逢的對手「黑鷹」,以及他效忠的皇室。即便是趙譽遠禮賄過自己,於情於理,那也只是。官場上的奉合而已。
當然,還有一點也讓桑又其在意。
那就是陸璆兒。
他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