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太~”葉齊在那頭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你終於開機了!英太你在哪啊?”
“我在家啊。”
“小央呢?”
“別提了,我昨天帶他到醫院檢查身體,今天早上帶他出去玩,結果在街上走散了。我找了他一天,剛才手機沒電了,回家換電池來了。”
“啊,明白了。小央現在在花田公寓門口,你幫我接他回來好不好?”
西園寺做了個長出一口氣的動作:“太好了……我馬上就去。”
掛掉電話,兩人相視一笑。
“你還真會折騰。”西園寺好笑地看著葉央。
“你不瞭解……”他淡淡地一笑:“折騰他一下,今晚才好下手。”
西園寺看著那暗藏陰冷的面孔,有些不寒而慄。
這孩子會變成這樣,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一開始就看錯他了嗎?
……
葉央回到別院,換上一身鮮紅色的和服,戴上了早晨大采購時順便買的假髮。漆黑捲曲,長及腰下。對著鏡子,覺得回到了十天前那個自己。
然而有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
翻了翻媽媽的首飾盒,找出一樣東西,冷冽地笑了笑。
戒指。
葉央帶著魅惑的表情,將它套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撐起一把黑色油布傘,邁著小碎步朝別墅走去。
葉松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喝酒。
手裡捏著一個水晶相框,裡面嵌著瞳子年輕時的照片。紅色和服,捲曲的長髮,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恬靜地笑著。
“瞳子……”葉松喝得有些迷醉:“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命運在捉弄我們……對不對?”
……
葉央從門縫裡看到他的樣子時,頓時讚歎起自己的完美劇本。
“瞳子……”父親趴在床上,輕吻著相框裡的照片:“我好想你啊……你回來看看我吧……”
葉央如背後靈般出現。
“管家……再幫我倒杯酒來……”
葉央走到桌前,端起酒瓶倒了一杯,然後悄悄拿出袖子裡的塑膠瓶……
端著杯子走到床邊,扳過肩膀扶起醺醺的父親。
“瞳……”
葉松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瞳孔顫抖:“小央?”
葉央沒有說話,恬靜地微笑著,伸出左手輕撫他的臉頰。
葉松猛地抓住他的手,放在眼前,盯著那隻戒指看。
“瞳子?”葉松一把摟住他的腰,彷彿一鬆手就會消失一樣。
葉央還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微笑。
“真的是瞳子……”
他看見父親激動得流下淚來。
“我的瞳子……”
……
然而葉央不再心軟。他的決心,任何人都無法再動搖。
不可以軟弱。父親的報應是應得的。上天不會眷顧一個人太多。藐視倫理的罪惡,終將受到懲罰。
窗外,暴雨傾盆,電閃雷鳴。
這十日來的一切,已經讓他的靈魂完全頹敗。
十七年的折磨,終於讓他在最後的十日裡頹敗。
……
葉央端起那杯毒酒,慢慢地,慢慢地,移到父親的唇邊。
瞳孔,快樂得顫抖。心臟,跳得不聽使喚。
永別了,爸爸……
葉央的嘴角換上陰冷而凜冽的笑容,像一朵枯萎的彼岸花,妖豔血紅,以傲岸的姿態頹敗嘲笑蒼生。
他聽見了酒杯落地的聲音。
父親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再也沒有醒來。
窗外的暴雨,嘩啦嘩啦沒完沒了地下著。耀眼的閃電和震耳欲聾的雷聲,讓葉央不停地流淚。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尾聲
天很藍。
葉央呆立在辦公室的窗前,點燃一根菸,靜靜俯視著遙遠的地面。
玩具生涯早已結束,而他似乎還未從噩夢中醒來。
他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後悔。
三年前父親的死,讓他得以解脫,並如願以償繼承了家業。沒有人知道他曾經是被父親養在深閨裡的玩偶,曾經和哥哥有染,曾經勾引和利用前來為他治傷的醫生,抑或是……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只是夜闌人靜時,他會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