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都是懾人的風采,對他們說:「不能說同意,只能說會考慮。這樣的事,我不能獨斷獨行,容我回去,和總長討論一下。不過有言在先,假如總長點了頭,這事著落到兩位身上,對於院裡病人的健康,兩位是要負起很大的責任的。兩位想必,也知道我們總長的脾氣。」
費風和布朗醫生眼裡,都放出喜悅的光芒來。
他們這個中西合璧戒毒法的想頭,每每提出來,總是遭人嗤笑,早碰了不知道多少回壁。
如今宣懷風願意向白雪嵐報告,那就表示宣懷風對於這個研究,至少是持支援的態度了,而宣懷風對於白雪嵐的影響力,一向是非常巨大的。
如此一來,大概兩人的志向才幹,就有機會得以施展了。
◇ ◆ ◇
宣懷風忙完諸事,看著過了六點鐘,這個時候,也該回去和白雪嵐一道吃晚飯了。
把辦公桌面收拾乾淨,正想叫汽車準備,一個聽差忽然進來,向他稟報說:「有一位先生,說是您的朋友,在外頭問您有沒有一點空。」
宣懷風問:「問了他什麼姓名嗎?」
聽差說:「問了,說是叫白雲飛。」
宣懷風聽見是白雲飛,倒是不好意思不見的。
只好放了公文包,要聽差請他進來。
自己站在辦公室門前,看白雲飛進來,先就主動地和他握了握手,讓了他到沙發上坐下。
聽差瞧宣懷風的態度,知道這一位客人,大概是一位要好的朋友,是會聊上一陣的,也不用吩咐,殷勤地送上茶果來,又給白雲飛敬菸。
白雲飛輕輕道了謝,說:「我不抽這個。」
聽差就把待客的香菸盒子收起來,到外頭去了,只留著主客兩人在屋子裡。
宣懷風便問:「上次開幕儀式上,我恍惚看見你,一眨眼,卻又不見了。怎麼今天你來,是路過呢?還是有事?」
白雲飛說:「自然是有些事故的。」
便不作聲了。
把手上的陶瓷茶盞,慢慢地轉著。
宣懷風和他多日不見,暗中打量,白雲飛穿著一件洗得半白的藍布長衫,人很是乾淨,比從前越發清秀,五官突顯出來,那是很標緻漂亮的。
只兩頰的一點病氣,總是若有若無,讓人不太放心。
宣懷風見他默默的,也陪他靜靜坐了一會,才說:「你的心事,我大概能猜到。說句你別介意的話,你家裡的兩位貴親,我早有所聞,實在是拖累人。只他們和你是一家子,又是你的長輩,可見你為難。你想讓他們參加戒毒,是不是?」
白雲飛把眼望著他,臉上只一味地苦笑,半日,問道:「不知道到了這裡面,要不要吃苦?我知道別的幾個城市,也開著戒毒院。收的費用,且不去說。都聽聞進去的人,是牢犯一樣打罵的,苦不堪言。我這舅舅舅媽雖不成器,畢竟有年歲了,我不忍心叫他們到老了這樣吃苦。」
宣懷風說:「既然是戒毒,不能說沒有一丁點的痛苦,打針吃藥在所難免,有時候毒癮發作,也要關一關。不過你說的牢犯一樣打罵的事,在這裡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我管著這一處,難道你看著我是這樣狠心的人?」
白雲飛說:「我自然很相信你。不然,也不走這一趟。」
宣懷風問:「他們兩位,你打算什麼時候送過來?」
白雲飛搖了搖頭,躊躇著說:「急不來,還是要和他們商議的,我又不能拿繩子捆了他們來。」
宣懷風知道這事他是無法幫助的,只微笑著安慰道:「隨時來都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對我說一聲吧。」
白雲飛感激地點了點頭。
兩人丟過這話題,吃了一些茶果,又說了一些話。
白雲飛瞧見宣懷風抬眼,總看著自己身後,他轉過身一看,原來身後的牆上就掛著一箇中等的西洋擺鐘,便站起來笑道:「天不早了,我不能再打擾。」
宣懷風親自送他出去,臨別了,忽然想到年太太曾打過電話來,便問白雲飛,「我聽說你要做生意了,只不知是哪一門?什麼時候開張?我好備一份賀禮。」
白雲飛竟是有幾分赧然,笑著答道:「我是想著既然不能登臺了,自己別的本事也有限,就是當初在家裡,常見著一些字畫。」
宣懷風問:「是要做字畫的收藏生意了?這可是一門考究生意。」
白雲飛說:「哪有做收藏的本錢,我也沒這般大本事。我是打算弄一個小門面,做字畫的裝裱。能收藏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