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知道呢?呵。他絕對不會了解半毫他愛瘋了的感覺。
這真讓人傷心。可沒辦法,傷心也得受著。誰讓他喜歡他呢?
而對於陳清看待自己的眼光、對待自己的想法、心裡所想的自己,蔚藍當然也是一無所知的。甚至他都不能去確定他是否能一點點的接受他。他有些小逃避,生活上也好、床上也好。
但與此同時又深切的佔有與依賴他。他不高興他晚回家,他不高興他週末去跟老同學聚會,他不高興他出差,他不高興他不圍著他轉。
他喜歡靠在他的肩頭,看電影或聊天;他喜歡他做的每道飯菜,也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講他一天所看到的、聽到的、工作上的、生活中的點點小事;他喜歡躺在他的腿上有一搭無一搭的翻看報紙,偶爾吩咐他倒杯果汁或開罐啤酒;他喜歡週末跟他去看各種展覽,見識他不曾見識的世界;他喜歡……他喜歡很多。
矛盾的無以復加。
每失望一次,又獲得一點希望,就如同在一頭牛面前吊上一捆青草。那牛傻乎乎的追啊追,光把地犁了,青草卻總是明日復明日。倒也不是不給他吃的,幾捆粗劣的飼料還是有的。
他是那頭牛,陳清是那捆青草,但,決定這角色的是誰呢?
令人困惑。
蔚藍盡力的讓自己不走神,優雅自如的與對方一眾人交談,他總是可以這樣面面俱到,卻很難不讓自己的生活千瘡百孔。
這是什麼命啊?
十一點多蔚藍才回到飯店,回去洗漱後他卻不睡,他想再等等好給陳清打個電話,昨天早上那樣尷尬,就令他很不安了,這兩地超過一萬公里的距離更加讓他心裡沒底。
也說不上為什麼,他特別害怕他一旦不在他身邊,他又會去想些有的沒的,然後乾點不正經的。他若再敢背著他搞什麼不雅動作,他確定自己一定會掐他掐到他窒息。
多少年,他嫉妒他身邊的男男女女,他只能那麼眼巴巴注視著他,忍受著內心反覆的煎熬,他再也不想品嚐那種滋味。可即便現在看似他得到他,他仍舊要嘗。這是自己的心病。
你這是在耍手段!
對,因為以前我就連耍手段都不會。
陳清,你不承認麼?那麼多年你什麼都不給我,只給我誘惑,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內心呢?你知道我是拿出我的所有來追逐你麼?不,你當然不知道。
蔚藍抽菸看了會兒雜誌,眼睛時不時要去瞟一眼手錶。
熬到一點半,他終於如願打通了那通電話,陳清應該是剛起床,嗓子還有些啞,他聽到他點菸的聲音,然後是喃喃的話語。
他說你不是吧,現在打電話到底有沒有睡?他說你時差不難受麼?你那邊幾點了?
蔚藍舉著聽筒,忽然覺得也許自己不該一下要太多,一點點,他該知足的。晚上的馬丁尼酒肯定讓他有些興奮,平實的交談中蔚藍忽然對陳清說: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肯定沒有人比我更愛你。換來電話另一頭陳清的啞然沉默。
他並不退縮,他強調:這是真的。這逼得陳清勢必要說些什麼,可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得去洗澡了,然後上班。蔚藍有些失望,然而再此之前他就知道他註定要失望,所以,那就這樣吧。
放下電話,陳清呼吸的有些急促,他一下又一下按著頭,根本不能表達自己的感受,只知道心臟在狂跳。這輩子還沒人如此熱烈的對他這般告白過,那可不同於十多年前蔚藍對他說:我喜歡你。這次他說的堅定又狂熱。
放下電話,蔚藍長出了一口氣,他還一直沒有機會這麼直白的去對他說出他對他的感覺。現在說出來了,算是多少舒坦一些,也同時令他自己更加堅定一些自信一些。是啊,還有誰能比他更愛陳清呢?
人人都在交頭接耳,這是陳清這兩天發現的。每個人見面都自然的打招呼,笑過之後內心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大家都在議論什麼陳清不知道,但這場風波是起源於什麼他倒是很有把握。
上上個禮拜,公司的韓總與他有過一次談話,內容與他們部門的主管老孫適逢退休之際有關。不難聽出來,韓總有意將老孫的頭銜轉嫁於陳清。而在陳清之前進入韓總辦公室的是工程師老張。
陳清心裡很清楚,他與老張都算是不二人選。相對於進入公司七年承擔工作較重的他而言,老張有著十五年的工齡,也深受群眾愛戴,且大家都鑑於老張年歲已高,儘量不將比較艱苦的工作推諉給他。
陳清無意去跟老張去競爭什麼,他也並不想得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