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差會如此這般負傷。
「啊?哦……沒怎麼。」陳清理所當然的閃躲。他將行李放在門口,換了拖鞋。這一個蹲下的動作令他很難不去齜牙咧嘴,「嘶……」
「還沒怎麼?」蔚藍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罐,走到了門口。
「沒事沒事。」陳清站了起來,用手隔出了自己與蔚藍的距離。他實在怕他一把掀起他的褲腿。
然,怕是沒有用的。
蔚藍扳住了陳清的肩膀,拖著他,不容分說的將他按到了沙發上。
陳清算是有所防備,逃脫了蔚藍的鉗制,「別鬧,真沒事。我去洗洗,太累了。」
蔚藍狐疑的看著陳清一跛一跛的步態,伸手又拿起了茶几上的那罐啤酒。他絕對有事瞞著他。絕對的。每次他撒謊,都會自以為鎮定,卻臉紅到耳根。
可是,對於受了傷,他有什麼理由撒謊呢?
看來這傷受的一定相當不體面。
浴室還充斥著淡淡的水氣,顯然蔚藍剛剛用過。陳清脫了衣服開了水,斜眼向下瞟一瞟他的小腿,腫非但不怎麼見消,還比頭兩天紅腫了。
他知道一會兒他出去蔚藍還會追問。可,要怎麼說呢?
回來之前去趟醫院就好了,也許現在就不會這麼疼了。
他的腿跛了之後,工廠的人帶他去看了廠醫,那個女大夫說沒有傷及骨頭,但軟組織大面積受損,她建議他到醫院看看,更問他究竟怎麼傷的。他隨口說出去散步時候摔在了路上,以她的眼神來說,她不信。
她不信……蔚藍會信麼?會麼?
陳清洗過澡出來就一頭扎進了臥室,他希望蔚藍別追過來問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說這種事,這得讓他多鄙夷呢?
可這當然是他一廂情願的看法。他剛剛掀開被子躺上去,門就響了兩聲,而後蔚藍端著茶杯出現在了門口。他坦然的走進來,將茶杯放在床頭櫃上,而後在床沿坐了下來。
「你還不休息麼?」陳清的眼睛都不敢去看蔚藍,「明天還要早起吧。」
「腿給我看看。」
「我都說了沒事了!不小心摔了一跤!」陳清顯然是惱羞成怒。與此同時,他還把腿又往被子裡移了移。
卻不料,幾乎不隔半秒,被子就被蔚藍掀開了,他抓住了他的腳踝,手還算溫和的撩起了他的褲管。
「嘶……」蔚藍抓住他腳踝的手只稍稍用了一點力,他就疼的不能忍了。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蔚藍看向了陳清,「都腫成這樣了!」
他說著,起身,去了客廳,從玄關處的櫃子裡拿出了藥箱。
裡面的藥品是他前幾天補充過的,雖然他找出了它,但那時候的藥箱幾乎空空如也。這會兒他覺得自己當初會連跌打損傷藥一起買了,真是明智的可以。
拿著跌打藥回來,陳清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不同的是,他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怎麼弄的?」
你看,該來的問題總要來。
陳清伸著腿,任蔚藍給他上藥,咬緊牙關死不開口。
「問你呢。」
「不是說了摔了一跤嘛。」
「信了我現在幹嘛還問?怎麼摔能摔到這兒?」蔚藍按了按陳清的小腿。
「哎呦!」
「你要說你扭到腳了,我勉強還能信。」
「嗯,那就是扭到腳了。」
「現在改口?」
「對,現在。」
「你當我智障?」
「那你要我說什麼啊?!」陳清有點難以抑制自己了,本來這幾天他就倍受煎熬,現在他還這麼逼他,「你非要我說我打算找小姐結果被人打劫嘛!」
「什麼?」蔚藍一下僵了。
「問啊,問啊,你問啊!」陳清是真有些氣極敗壞了,他實在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剛剛在盛怒之中喊出了那些原委。「你怎麼非要我難堪!」
陳清說完,收回了腿,放下了褲管,捻了菸,伸手就關了床頭燈,「我要睡了。」
「……你說……你去找小姐?」蔚藍注視著那未曾被掐滅的菸蒂。
「嗯。」陳清悶在被子裡吭聲。
「找雞?」
「你用不用說那麼難聽!」隔著被子,他的喊聲都是悶聲悶氣的。
「你到底……怎麼想的?」
「你管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行了,你現在都知道了,讓我安靜睡覺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