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沾沾自喜,還偷偷告訴祿,長大後要用自己的所學,來保護King的安全。
紅眼的男孩剛來時,井非常不屑。可看見男孩已經擁有佩刀,甚至與師傅過招也毫不見下風,井才開始察覺自己的危機。井總是斜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嫉恨似地狠狠瞪那個拽拽的紅眼男孩。
安其拉喜歡獨來獨往,表情也冷若冰霜。為了發洩心中的抑鬱,井三天兩頭跑去挑釁。安其拉從未把井放在眼裡,打鬥時也從不讓他沾身,所謂的言語挑釁更像空氣。
祿有些小小的崇拜安其拉,畢竟他是同齡人中第一個比井還厲害很多的男孩。與井的尋釁滋事不同,祿也喜歡去找安其拉,不過,那是純粹帶著討好意味地接近。
與他們一起上課的那段日子裡,安其拉時不時就會失蹤個三五日。師傅卻從來不會處罰“故意”缺席課程的安其拉,更不會透露他的真正去向。
每回等到安其拉現身,總是舊傷與新傷交替不斷。每每與師傅過招時,顯得安其拉又比以前越發厲害。井也更加難以逾越。
就在井鬱鬱寡歡的午後,祿與井在人煙稀少的庭院裡,偶然發現一隻骨瘦嶙峋的小貓。小貓消瘦到只有一個大大的貓頭,與一截薄如紙片的身體。祿把小家夥抱在懷裡,小貓一邊“喵嗚喵嗚”地叫喚,一邊可憐兮兮地往祿的懷裡拱。顯然,小貓已經很久都沒吃過東西了。井討厭小貓,當然更討厭受罰,他要哥哥把小貓丟掉。祿實在於心不忍,就和他大吵了起來。也就在那時,小貓因為懼怕企圖抓自己的井,趁兩人不備,“嗖”地一下鑽出祿的懷裡。祿與井一路風風火火地追出來,安其拉皺著眉,望著不斷磨蹭自己褲腳的小貓。三個人難得的大眼瞪小眼起來。
祿害怕安其拉一刀把小貓就地正法了,緊張兮兮地彎下腰,“咪咪”地把小貓哄回來。井刁著漂亮的眼睛,雙手抱環,在一邊冷冷地看。末了,看到自己的哥哥終於得償所願,才狠狠地警告安其拉別多嘴。
祿心驚膽顫過了幾天,甚至都不敢去看安其拉,深怕他告密。不過,那幾天是從未有過的風平浪靜。或許是有虧於安其拉,連井都把故意挑釁,改作哼他然後掉頭走人。
趁著師傅早下課,祿內心甜蜜蜜地朝藏小貓的花園飛奔。一個打破腦袋也不會意料到的背影,已經佇立在那裡。祿的心臟“撲撲”地直跳,又有點小愉快。雖然,連他自己也猜不透那種想哼哼唱的快樂,是來自何方的?
安其拉的腳邊撒著牛肉乾。祿想起來,這是他們午飯才吃過的。小貓前爪抱著肉乾,很滿足地在啃。兩人一貓的畫面,在淡淡的午後,溫馨地像童話。
祿甚至還來不及想,如果時間永遠停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井領著師傅過來,祿大吃一驚,趕緊站起來。更讓他驚恐的是,連King都帶著隨從趕來。
井向King告狀,說安其拉偷偷養貓。祿瞧見井眼裡藏著的惡毒與得意。安其拉一聲未吭,和小貓站在一塊。受盡井的詬病,受盡井肆意潑撒汙水,他卻一句也不去辯別。祿知道,他根本不屑和井這樣的小人口舌之爭。King認真地聽了井的話,隨即問向祿求證真偽。
一時間,許多雙眼睛,齊齊地射向懦弱的祿。祿支支吾吾,他瞧見井在朝他擠眉弄眼,瞧見向來不屑的安其拉也在看他。King的紅眸閃了閃,微笑地循循善誘。即使那時的祿還是小小的,但已經知道King骨子裡有最決絕的殘酷,對待欺騙與背叛是不會姑息手軟的。
是保護相依為命的弟弟?還是去保護完全事不關己的安其拉呢?
他抉擇了,很痛苦地抉擇!明明錯誤是自己犯下的,明明撒謊的是弟弟!
淚珠從眼眶裡滾出來,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害怕自己被懲罰,更害怕井被懲罰!
King遣了隨從,抓住犯錯的安其拉,據說會重重地責罰他。安其拉被眾人帶走的時候,祿淚眼婆娑地去瞧。安其拉連正眼也不施捨給他。表情冷漠地和King一塊離開了……
再見到安其拉時,已經是第二年的秋天。曾經瘦弱倔強地紅眼男孩,如同雨後春筍般忽然拔高了身形。祿的內心悸動不平,想著要如何彌補過往。再次相見沒多久,井又故態復萌,開始尋釁挑事。安其拉抱著胳膊,分外安靜地聆聽惡毒的奚落,然後邪邪一笑,瀟灑地離開。祿打從心底討厭安其拉嘴角掛著的假笑,那樣不帶溫度的笑容,邪氣叢生,總令人陰寒刺骨。祿很傷心——心中隱隱明白,安其拉已經脫胎換骨,再也回不到從前!
當天夜裡,就在安其拉曾被算計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