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誰啊?”文修修隔著門問了一句。
“我!”
“誰?”文修修沒聽出來。就“我”一個字誰能聽出來是誰啊。
“我!”門外的聲音提高了一分。
“我操名字!”文修修有些不耐煩,“沒空你跟玩猜謎遊戲。”
“廖永綸!”
廖永綸?沒錯啊就是他的聲音,怎麼就沒想起來?
“你怎麼來了?”文修修趕緊開門,門外果然站著廖狗,“你不是明晚才來嗎?”
“啊!”廖永綸看著文修修一頭亂髮突然茫然,忘了要說的話,“啊對,明晚來。”
“那你現在來做什麼?”
“哦,啊我想起來了,我是來借住一晚的。”
文修修不信,他抵在門口。
“不如進去說?”廖永綸很自覺地往屋子裡擠,而且他成功的擠了進去。
文修修默默關門,他也不想自己的隱私被鄰居聽見。
“怎麼來借住了?你的宿舍呢?”廖永綸特別自覺地坐到了文修修的床墊上,文修修跟著走進去依舊抵在門框上問他。
“別提了,”廖永綸一臉疲憊,他雙手抹了一把臉感覺好了很多,但是目光不敢直視文修修,心虛的聲音也有些發飄,“本來今天上午去跟後勤說明天退床,結果人家一聽我要退床,今天直接塞了個新來的工人安排我床位了,她們還有理的說反正你明天就退了,地方肯定已經找好了,多關照關照工友,讓新來的同事體會一下集體的溫暖。於是我就被踢出來了。”他求助似得看著文修修。
文修修挑著眉看他。
“你被踢出來的過程,就這麼簡單?”文修修問道,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可是按照你的性格你不願意的事情怎麼可能讓別人逼著你辦到?”
廖永綸下意識的摸摸鼻子,有些心虛,於是眼神從文修修身上移到了牆邊一排人偶身上,“宿管說老員工要幫助新員工,我那什麼,稍微響應了一下。”
“真不是你著急過來住?”文修修一語戳破。
“真不是!”他摸著下巴滿屋子亂看,就是不看文修修的眼。
“你提前入住,我都沒給你準備好睡覺的東西,要麼你直接躺床板?”文修修故意刁難。
廖永綸也不惱,他盯著文修修大門敞開的簡易衣櫃看了幾眼,“要不你先借我用用你的?”他指著從衣櫃裡露出來半截的被子和床單,“我敲門的時候該不會是你正給我準備呢吧?”
“你多想了。”文修修走過去裝作忙著整理衣櫃裡的衣服,“我在整理衣服,那個是不小心帶出來的。”
“哦……”廖永綸意味不明的哦了一聲,然後眯著眼故意揭短道,“難怪你頭髮亂的跟鳥窩似得,我以為你鑽進衣櫃裡給我找床單。”
文修修被戳中了痛腳,臉色不自然的趕緊躲開廖永綸的視線,裝作去廚房喝水。
他有些恍惚,這麼些天他好像已經習慣了看廖永綸吃癟,好像忘記了廖永綸以前是怎樣的高傲,別說被他擠兌,他幾乎連說“不”的權利都沒有,所有事情全是聽廖永綸的安排,就連他求著嘗試新器具,那也絕對是永不低頭的求,怎麼會是像現在這樣,吃癟都像喝涼水,再正常不過了。
“你在幹什麼?”廖永綸來到廚房門口,他看到文修修手裡拿著一隻空杯子站在水龍頭前面發呆,“平時你喝生水?你都不燒開水?”
文修修趕緊回神,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杯子,“咣”的往檯面上一放,跟站在門口的廖永綸擦肩而過,“沒什麼,我在想你晚上怎麼睡。”他趁身後的人不注意,趕緊揉揉臉。
一定是他想多了,剛剛那個感覺一定是他的錯覺。
不然僅僅一分鐘或者幾分鐘,一個人給他的感覺怎麼會變的這麼快?
“啊,這個還要操心?”廖永綸跟在他的屁股後面,“我已經從你的衣櫃裡找到了能用的,鋪好了都!”
文修修突然站住腳,轉身往小臥室走去。
他看到那個床板上面簡單的鋪了一層床單,上面放著枕頭和毛巾被,這些正是剛剛他不小心漏了一半在衣櫃外的東西,“你還真自覺。”
“那是!”廖永綸自豪的拍拍胸脯,“工地裡混兩年,要是連這點自覺都沒有,那還怎麼活!”
“哎我說!”文修修閒散的坐在床邊支著腿看廖永綸,“一個人就算再變,他的性格能變嗎?”
廖永綸很肯定的搖頭,“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