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他突然不想唱了,不是不喜歡了,只是,不想而已。
至於為什麼,桑嘉陽沒有多想,他一向不是一個喜歡自我折騰的人。
這天桑嘉陽起的比較早,洗漱完了後,喝了溫水潤了嗓子,又做了半個小時發聲練習,開了嗓子,才下樓去吃早餐。
吃了碗混沌,桑嘉陽便打了輛車去藝術大學,他家就在省市,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在這個城市唸的,是地地道道的家裡蹲一族。
今年大四即將畢業,自從大二暑假找了份兼職後,桑嘉陽就已經很少回學校了,今天主要是來學院拿職業證書和朋友寄來的包裹,順便把宿舍裡的東西收拾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下次再來學校,會是畢業會的時候了。
這天是週末,學校裡並沒有多少人,偶爾遇上人也是出校的。桑嘉陽找老師拿了證書,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離去。又去宿舍管理阿姨那裡拿了包裹,進了宿舍,發現宿舍裡的老大和老二都在,老大在電腦前玩電腦,老二躺在床上還在打呼。
聽見動靜的老大摘下耳機,看見來人,神色變得有些尷尬:“老四,你來了。”
“恩,我來收下東西。”桑嘉陽不冷不熱地答了,然後開始收拾書本和洗浴用品,該拿走的拿走,不要的就拿袋子裝了,等會拿去丟。
寢室老大一時看著桑嘉陽不知道該說什麼。桑嘉陽是宿舍裡年紀最小的,本來年紀稍大的三人對他都挺照顧的,但大一暑假那年,老三把桑嘉陽砸得頭破血流後,桑嘉陽就搬出宿舍了。雖然兩人對於那件事都隻字不提,但看這兩人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又鬧的這麼突然,多猜猜,也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所以,雖然對桑嘉陽沒到厭惡的程度,但面對他,有些尷尬就是了。
桑嘉陽也不在意老大的態度,飛快的收完了小件雜物,找出衣櫃裡放著的裝被子的袋子,掀開自己床上的被子,卻發現床單和枕頭上都有一層黃黑的汙漬。
看他皺眉,老大忙說:“不好意思啊嘉陽,前段時間我一個朋友來找我玩,我看你平時也不在宿舍睡了,就讓他在你床上睡了兩晚,要不這樣吧,我幫你洗了,你下次回來再拿。”
髒的發黑了,顯然不是睡過幾個晚上那麼簡單,桑嘉陽語氣平淡道:“不用了,等你們退宿舍的時候,順道幫我處理一下吧。”
說完這句話,桑嘉陽提著幾個袋子開啟了宿舍門,又回頭說道:“那我先走了。”
“好好,以後常聯絡啊。”老大站了起來,尷尬得直搓手。
桑嘉陽沒應,提著東西就下樓去了。走到底層的時候,迎面遇上了一群人,打頭的那人穿著一身黃色的運動服,一身的汗漬,手裡抱著一個籃球,看見桑嘉陽,傻愣在樓梯口。
桑嘉陽看他們堵住了路,便說:“麻煩讓讓。”
那人卻皺起眉,目光直直地看著桑嘉陽,並沒有讓開。直到跟他一起的人看不下去了,把他拉到了一邊:“吳啟,讓人家先過吧。”
“多謝。”衝那個男生道了聲謝,桑嘉陽越過他們出了宿舍樓。
提著袋子走在學校裡,微冷的春風佛在臉上,桑嘉陽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情很平靜。
“嘉陽,你等等!”突然有人在背後叫他的名字。
桑嘉陽回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向這邊跑來的吳啟。他依然穿著那身黃色的運動服,只是外面多了一件藍色外套,他雖然剛運動過,但在這樣的三月天裡,他的臉色也很快變得蒼白。
上次認真看他,桑嘉陽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了,只是印象中,這是一個高高壯壯,很健康爽朗的男生。但今日仔細一看,發現他已經不再是記憶中的那樣了,他變得很瘦,臉頰凹下去,運動短褲下面的腿就跟兩根細竹子一樣。
他看上去過得挺不好的,但桑嘉陽並沒有多餘的同情或者關心,他只是不由會想,現實中的洛銘又是什麼樣子,他是高是矮,是胖是受,桑嘉陽不知道,也想象不出來,但也許,會跟他的聲音很像吧,是個看上去很溫和,但內心卻很難動搖的人。
“嘉陽,我有話要對你說。”吳啟在桑嘉陽面前站定,聲音因為寒冷有些顫抖。
迎面走來兩個女生,吳啟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只是眼神焦急地看著桑嘉陽。
桑嘉陽看了一眼那兩個女生,問:“你想對我說什麼?”
吳啟不答。
不知道為什麼,桑嘉陽突然覺得很想笑。
一直到那兩個女生走遠了,確定她們聽不見這邊的聲音了,吳啟才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