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語氣略顯低落:“我真擔心你會就這麼走了。”
桑嘉陽心跳漏了一拍,卻是眯起眼睛笑了起來:“如果我走了,你來接我好了。”他不會問‘如果我真走了,你會怎麼做’這樣被動的問題,他只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
“好。”洛銘沒有猶豫,就應了下來,他拍了拍桑嘉陽的手,說:“時間不早了,先過去吧,不急在這一會,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說。”桑嘉陽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其實已經間接確定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恩,那我走了。”桑嘉陽開啟了車門,腳放下去又縮了回來,把側臉送到洛銘那邊,洛銘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才滿意地下車,對於自己的喜歡和討厭,他從來都是很坦誠的。
洛銘覺得自己真的是養了一隻傲嬌小貓,心都被撓酥了,面對桑嘉陽,他除了喜歡,已經再也生不出其他的念頭了。
桑嘉陽看著洛銘的車開走了,才打著傘腳步輕快地往老宅走,如果不是他這個年齡做起來有點傻,也許他會一蹦一跳的走。
到了桑家老宅,桑嘉陽暫時收掉了所有雜念,安心的陪著家中長輩準備掃墓事宜。
他爸爸是家中幼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但因為是老來子,爸爸跟哥哥年歲相差有點大,幾乎是被哥哥當兒子養大的,所以桑嘉陽跟堂兄堂姐年歲也相差挺大,現在他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不過跟桑嘉陽感情還不錯,桑嘉陽小時候很乖很聽話,桑媽媽又總把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堂兄堂姐都很喜歡他。
可以說,他是被很多人寵溺著長大的,所以他雖然沒有養成驕縱任性的性格,但個性非常自我是必然的。
這一次聚到了一起,一眾哥哥姐姐自然又開始組團逼問桑嘉陽的感情狀況,桑嘉陽一律以眯眯眼回答,堂兄堂姐見他不接招,也就不問了,只關心詢問他目前的工作和學習。
等人到齊了,三家人,十幾口的大家庭分幾輛車坐了,一起去郊外掃墓,在這樣熱鬧的環境中,桑嘉陽不免想到洛銘,他今天也要去掃墓的,但比起自己這邊熱熱鬧鬧的一大堆人,洛銘卻是孤身一人。
桑嘉陽又不由想到今年過年那天,收到的那張美食照,他看了只覺得心酸。
也許洛銘自己並沒有太多感觸,洛銘那樣簡單的生活方式,他自己可能覺得很自在,但桑嘉陽卻覺得很難受,越跟他相處,桑嘉陽就越來越想陪著他。
也許是因為桑嘉陽喜歡他,所以他覺得心疼。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郊外墓場。
桑嘉陽不再出神,跟著家人一起順著石階往墓地走去,這一天從清晨開始就一直下著綿綿細雨,這樣的日子,即使天氣不冷,心也是冷的,上山下山的石道排滿了長龍,但卻並沒有太多的聲音,首先入耳的,是淅淅沙沙的落雨聲。
桑嘉陽跟媽媽共用一把傘,桑媽媽是標準南方人嬌小身材,所以桑嘉陽一米七六的個子只要一低頭,就能看見她髮絲中隱藏的絲絲銀線,桑嘉陽心念一動,伸手環住了母親,讓她走得更省力一點。
上山的石道走得很慢,並不是說石道很長,只是人太多了,又下雨行走不便,前行的速度非常慢。
走了很久都沒上去,桑嘉陽略感不耐,便四處看看轉移下注意力。
看著看著,突然看見下山石道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遙遙一眼,桑嘉陽就已經分辨出他是誰。
他穿著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裝,一手放在褲兜裡,一手打著一把淺藍色的摺疊傘,一步一步走的很有規律,明明下山道那麼多人,但他前後卻空出一大片位置。
隨著他的走近,桑嘉陽似乎能感覺到一股寒冷的氣息瀰漫過來,桑嘉陽的眼睛不是很好,經常對著電腦有點近視,所以一直到他走得很近了,桑嘉陽才看清他的表情,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一直看上去很溫和的面容,卸掉了一切偽裝,只留下淡淡的冷漠,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生人勿近,不好接近的人。
他打著傘慢慢走來的身影,給人一種孑然一身的孤寂感,似乎整個世界都被他隔離開來,周身瀰漫著近乎實質化的冷意。
桑嘉陽跟他擦肩而過,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掉進了冰窖裡,冷得刺骨,似乎心都停止了跳動。
桑嘉陽本能地回頭去追尋那個身影,他也正駐足回頭,兩人視線交匯,洛銘的臉上還有著未褪去的冷漠,也許是看慣他溫和的樣子,所以他冷漠起來,面容顯得格外涼薄。
但只是一秒,或者更短的時間,洛銘臉上所有的冷漠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