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從手中的細縫滑落,「這是時間,而我的時間……」

他突然握緊了雙手,「早就已經凝結了。」

看著他依舊淡淡笑著的臉,我忽然不明白了,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揪痛究竟是為何因,但卻很清楚自己想要和昕胤一起度過餘生的念頭,愈來愈濃厚了。

我緩緩的走向他,蹲下身子,輕柔的抱住了他。

他沒有掙扎,似乎也沒有感到驚訝,就只是動也不動的讓我抱著,「先生,你怎麼這樣悲傷?」

「一下子就好,拜託,讓我抱著你。」我輕輕抱著眼前這早已看破塵世的男孩,「我想帶你走,和我一起走,好嗎?」

昕胤輕聲的笑了,溫柔的聲音,淡淡的說著,「先生,你知道嗎?佛自滅生以來,便不應該動念愛憎。」

我甚至能想像得到他此刻的表情必然是和往常一樣平靜,「因為我們是喝不下孟婆湯的,每一世,每一場夢,我們都會記得牢牢的,想忘也忘不掉。」

抱著他的我,忽然聞到了一陣清香,那是沙羅雙樹花開的香氣,在寒冬,不屬於它花期的日子,我不用片刻便明瞭,那是昕胤傾吐的鼻息。

我苦澀的笑了,緩緩鬆開雙手,站起身,朝盤坐在樹下始終緊閉雙眼的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當我再次抬頭望向他平靜無波的面容時,我看見了──

那是蔚藍的大海,深遂一如淵底的波瀾,壯闊如夢。

× × ×

離西藏一行已經過了整整三年,我經歷了人生重大的階段,剃了平頭,入伍當天還被朋友嘲笑表情活像是卡到陰,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一年多前退伍,我入了家裡的廣播公司,從小小的職員做起,因為不想要憑藉著長輩的光輝過活,我不算過得太輕鬆,但也不能說過得很被虐,畢竟我還有家庭這個避風港。

只是一個人,總會有些事情是,避風港也避不掉的。

我這三年,一直會想到那個男孩的眼,美麗的,如同大海,深邃清澈的雙眸。

就像是能洗滌你的罪惡一樣,那是我待在西藏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看到昕胤睜開雙眼,還記得我剛到西藏那兒時,當的的人講,昕胤從出生便不曾張開雙眼,聽說是佛祖的指示。

而我卻有幸一見他對我張開那絕無僅有的美麗雙眼。

這三年來,我時常作夢,夢見了什麼?夢見自己沉溺在廣闊無邊的深藍色大海之中,雖然是在海中,卻總是聞到沙羅雙樹的花香。

那是那個人身上,特殊的香味。

三年前,當時正逢父母雙亡,我開始不明白什麼東西是生存,難道存在的意義就只是為了去死而已嗎?後來在大學教授正好要去西藏旅遊時,他看我似乎是撐不過去了,便提議我去一趟西藏。

去學習什麼叫死亡。

起初我是抱持著無聊的心態,反正早死晚死死在飛機上也是一種美妙的死法,就答應了。等到我踏上西藏的高山青草原之時,有一名看似年紀頗輕的小孩,在遠方朝著教授揮手。

那個人正是昕胤。

嚴格說起來,我並不是戀童癖,也沒有特殊的嗜好,在第一次離開臺灣到了國外之前,我一次也沒有對他人動過慾念──如果你不算看著G片自己玩自己這種行為的話。

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臉紅心跳,這可真的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以前哪怕是做過再多傷風敗俗的事情,我也從來沒有這麼害羞過。

我從來都不相信書上寫的什麼一見鍾情,究竟你看一面能明白對方多少?說不定他爸是強暴犯媽媽是吸毒犯他是殺人犯,你又能從外表知道什麼呢?

但是一直抱持著這樣想法的我我,在那一天,卻像是被雷打到了一樣,徹底折服於那個清秀少年的微笑之下。

「你、你好!」我有些結巴的搶在教授前問好,甚至連疑問他們為何認識都沒有,「我是張良,就是那個張良。」

我甚至沒有意識到人在西藏,而對方可能根本聽不懂中文,我說完之後尷尬的看著對方緊閉的雙眼,「不好意思,你聽得懂嗎?」

「先生,我聽得懂喔。」少年輕聲的說著,臉上淡淡的微笑,散著迷人的氣息,「教授,你又回來了嗎?」

「是啊,還帶了孽徒。」教授瞪了我一眼,「他叫昕胤,算是在這兒修道……」

「教授,你也是啊,先生也是呢,每個人出生的剎那,就是重新一次的修行啊。」昕胤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先生,你很悲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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