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敖說:“我在找許朗。”
“許煦的兒子?”
“是的。”
他把這當成一件小事。
然而半個月之後,夏知非送來了訊息。
…
他不知道,夏知非這麼會找人,是因為大概在二十幾年前,他也曾經瘋狂地找過一個人,他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上得了檯面的,上不了檯面的。他甚至拿出自己的性命作為威脅。可惜找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得到完美的結局。
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作者有話要說:陸非夏沒死。
說到佛經,給大家講個故事。來自知乎,:
維時景佑二年乙亥十二月十三日,大宋國潭州府舉人趙行德流歷河西,適寓沙州。今緣外賊掩襲,國土擾亂,大雲寺比丘等搬移聖經於莫高窟,而罩藏壁中,於是發心,敬寫般若波羅蜜心經一卷安置洞內。
伏願龍天八部,長為護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寧;次願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現世業障,並皆消滅,獲福無量,永充供養。
——來自敦煌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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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背景是宋仁宗時,河西走廊自晚唐起淪陷異族上百年,主人公所在的沙州(敦煌)是僅存的漢人政權,卻也面對回鶻、西夏政權的夾擊,寫下這段文字前後的數年間,敦煌在戰火中先後數次易手;為了在外敵肆虐下儲存文化,主人公參與到了將經卷文書封存藏經洞的義舉中——當時他並不知道,這些全人類共同的珍貴文化遺產,將因他而得以流傳至今;
第二,“小娘子”所在甘州政權(張掖),已在七八年前被不斷擴張的西夏所滅亡,主人公有可能也是因此流落至更西的沙州——他筆下的“甘州小娘子”可能是他的愛人、也可能只是恩人,可能流散他鄉、也可能已陰陽永別。但是主人公在面臨生死之際所留下的最後文字裡,仍念念不忘當年故人。我以為,沒有比這更稱得上是真情流露的;
(小娘子是宋代對年輕女子的稱呼,一般是未婚女性;評論裡有些朋友以為是書生的娘子,是想岔了)
可以想象下,藏經洞歷經千年後被開啟後,這段沒有寄出的疑似情書才得以重見天日。歷經了千年的風沙,主人公早已都化作了大漠的一捧黃土,然而書生的思念將與與身邊的人類遺產一起獲得永恆。
——這就是我以為的最美情書
☆、第69章 睿睿
“睿睿爸爸,我要吃飯。”
說話的是一個小孩子,全身光溜溜的;裹著一塊紙尿褲;用一根繩子拖著一輛小貨車,站在我的店門口。他爸爸前幾天被我提醒要給他洗頭,就給他剃了個光頭,好在他的頭圓圓的;虎頭虎腦的;這樣也很可愛。
我趕緊放下給睿睿餵飯的碗,把他抱了起來;他爸爸心也是大;雖然這兩天氣溫高,也不能讓他這樣亂跑;我早上剛幫睿睿洗了澡;一堆衣服還沒收拾;只能找了塊大毛巾來給他裹著;把他放在睿睿旁邊。睿睿很嫌棄他;偏過頭不跟他說話。
我把澡盆找了出來,這還是以前睿睿小的時候用的了,那時候書店剛開起來,忙得很,我只能抱著睿睿做生意,店裡什麼都有,奶瓶尿布,太忙了晚上就直接睡在店裡,這澡盆就是那時候給睿睿洗澡的。
“牛牛,你爸爸去哪了?”我一邊洗澡盆一邊跟小男孩說話,他爸爸是對面那個小跆拳道館的教練,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據說牛牛出生時他爸剛好上大學,牛牛是他前女友扔給他的,他很有責任感地養了,不過畢竟是年輕男生,不會養孩子,老是出狀況,好在牛牛的性格也像他,沒心沒肺的,也不在乎這些小事。
“爸爸的學生打架。”牛牛得意地告訴我:“爸爸去警察局了。”
我把澡盆洗乾淨,把壺裡的熱水倒進去,兌出溫水來,把牛牛身上髒兮兮的紙尿褲扒下來,他很豪邁地跨進澡盆裡,我這才發現他連鞋子都沒穿。他倒是很開心地在水裡劃來劃去,對著睿睿笑。睿睿不理他。
“睿睿你先自己吃飯,我幫牛牛洗澡。”我一邊往沐浴球上倒兒童沐浴乳,睿睿雖然不開心,還是端著碗吃了。牛牛大概是餓了,一直盯著他的碗看。
我利落地把牛牛洗乾淨了,用毛巾擦乾,穿上小褲衩和睿睿的T恤,也裝了一碗飯給他吃。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