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發甩下一句話:“過幾天我去你那拉東西,你最好把你自己腦袋也開個坑出來,不然我心裡怎麼著也不平衡,沒忽悠你啊,我得回去睡覺了。”
平安那會都沒力氣跟李發那再多說什麼了,他得養精蓄銳,好好琢磨這事的前因後果,然後好總結出一套折磨不死這倆蠢貨的秘密方案。
不管怎麼說,平安現在都相當於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了,一時難以接受的他,小小心靈倍受創傷,在風中瑟瑟凌亂,眼瞅著平安夜聖誕節就要來臨了,還打算這段時間抓緊了找個女朋友,好在平安夜這個和自個同名的夜晚浪漫一番的好夢,現在也支離破碎。
這些天請了假在任守家獨自養傷的平安,總難免不了感慨自己的悲慘命運,有時候發呆發到身邊有個人他都不自知。
任守一手端著杯水一手託著藥粒:“吃藥。”
平安直愣愣的看著他手裡的水和藥,接了過來,深深嘆口氣:“房子沒了。”
任守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隨便問道:“中午吃什麼?”
平安幾口嚥下手裡的藥,咕咚咕咚喝完水,又嘆了口氣:“東西都被人搬了。”
任守拿過平安手裡的空水杯,放到了茶几上:“速凍水餃。”
平安倆眼睛盯著電視裡播放的青春偶像劇,再次嘆氣:“腦袋還被人砸出坑了。”
任守走過去把電視機關上,扭頭說道:“十分鐘後出來吃飯。”
平安看著已經變成了黑屏的電視,轉頭瞪著任守:“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把重傷患唯一的消遣樂趣電視機關了,我頭疼直呢,中午不吃速凍水餃。”
平安這幾句話說的一點連線性都沒有,任守只是面無表情的對著平安腦袋上那塊白紗布說道:“電視劇看多了腦袋上的坑會變大。”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對峙了片刻。
平安:“……你讓我自生自滅吧。”
任守:“速凍湯圓?”
平安:“……我的人生都要沒意義了。”
任守:“速凍湯圓。”
平安:“……老天都不站在善良正義的一方。”
……
平安:“……時間要是倒回去,我一定也得削了那人腦袋。”
……
平安:“……可惜時間倒不回去。”
……
平安:“……我不想吃速凍湯圓,還有沒有速凍小籠包?”
越抹越黑
魯迅先生有句俗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現在平安呢,正處於爆發和死亡中間那條縫隙裡掙扎不已。
他覺得以他現在的處境來看,不把李發和方振整出點什麼事來,他真覺得心裡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自己腦袋那坑,可是他又不知道怎麼和李發撇下臉,這回不是平安心眼軟,而是他就沒想過要置誰於那什麼地,從來沒遇上過這檔子事,說是李發他們的錯吧,人家又是被逼無奈,說是自己犯賤賠了房吧,平安又覺得這是在自己罵自己傻。
連著請了好多天的假,一直請到了聖誕節之後,平安老闆知道他受傷後立刻就答應了休假,平安慶幸自己有個這麼好心溫柔的老闆,更慶幸那隻名叫小白的兔子,能讓他暫時有個理由能安穩的呆在任守的地盤。
天上的太陽東昇西落,月亮月缺又月圓,一轉眼沒兩天就到了聖誕節的前夕,平安夜。
平安早晨一覺醒來,就開始計劃這一天得好好的玩玩樂樂,紀念一下,實際上對於平安來說,這些西方的節日他壓根就沒過過,在他的認知裡,從來都認定平安夜比聖誕節要重要,這其中的意思就不言而知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自己的那幾個狐朋狗友一個個都沒空,簡直稱得上是百忙。
他先是給陳飛飛這個愛玩鬧的打了個電話,結果陳飛飛直接推脫了:“啊?平安夜出去玩?安哥,你饒了小弟我吧,我現在正是緊張時期,這可關乎到我未來是否能夠持續工作下去的重大問題,哪還有功夫過什麼平安夜聖誕節啊,春節能過舒心我就知足了!”
平安見陳飛飛這行不通,就只能把他放棄了,轉手給自己的損同僚打了個電話,誰想莫鍋子也直接拒絕了:“過兒,姑姑我九陰白骨爪還沒練到十層,得抓緊時間練就功力後一統天下,唉,平安夜工體那邊的店裡有重大節目啊,姑姑我不去豈不是掃了老闆的面子,只能為了錢硬著頭皮去了,你姑姑的媽還跟家躺床上下不來呢,你就別折騰我了,好好在家養你的腦袋啊,這坑看來砸的可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