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訴你,方夢璃她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也不是。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讓你們痛不欲生,所以,千萬不要隨便威脅我!”
“監控錄影上,應該有時間吧?”
“什麼?”
“七年前的事故,的確算是死無對證,不過經你提醒,我剛好想起來一樣。”
“你說什麼?”
“橫穿馬路的監控錄影,上面既然有時間,那剛好可以證明我在死者身亡時不在犯罪現場。這樣追究起來,看來你只能被我拖進去了。”
“你!你說什麼?”
“我會告訴方夢璃這一切的真相,然後,等著她將你從方家轟出來!”
“你敢!你不怕方雲山知道害死他兒子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我不怕!程芷溪,咱們兩個是一樣的,一樣屬於不應該被原諒的存在,你就等著和我一起,去死吧!”
沈洛沒再理會驚懼不已的程芷溪,他只想儘快回到家,儘快回到她的身邊,如果老天眷顧,他還可以有幾天的時間陪伴她,守護她。
可是上蒼總是這麼小氣,沈洛許下的願望,從未實現過。
車子剛剛進入上平區,沈洛就接到姜洋的電話,約他見面。
他不得不調轉方向,回到尚陽門附近的咖啡廳。
“沈洛,我已經知道你和程芷溪的關係。”姜洋開門見山。
“哦。”沈洛平靜道。
“不難猜測,你接近夢璃的真實意圖。”
“是嗎?”
“為了報復變心的愛人嗎?”
“呵呵。”
“還是為了幫助過去的愛人報復夢璃?”
“隨你怎麼想。”
“程芷溪和柳勝源擅自挪用公款的事已經敗露,稍後就會處理。至於你,如果還有一絲一毫的良知,就離開夢璃吧,不要把她的人生毀掉。”
“為什麼,你不親自告訴她?”
“我不想看她傷心。”
“呵呵,是呀,只有我才配做這種讓人傷心的事情呢。”
方夢璃在沈洛家躺了幾天,還是不想動,程芷溪的行為讓她噁心,方雲山的態度讓她心冷,方睦程的存在是個錯誤。她好想狠狠心逃離這一切,可親情的束縛又難以掙脫,所以只能等,等待姜洋查清挪用公款的事情。她已經下定決心,只要父親看清楚程芷溪的真面目,她就會和沈洛一起逃走。
就算全世界都背棄她,她還有沈洛。
好在她有沈洛。
方夢璃這樣想著。
7月16日,東寧市天空低沉,陰雨綿綿。
她看得出沈洛自從昨天外出回來之後,神情一直怪怪的,不過他不想說,她也不問。
她一直覺得兩個人之間有某種默契,就像沈洛從來不問她因為什麼事情傷心,卻又好像什麼都能猜到,並且願意一直陪著她。她也想有這種能力,能夠看穿沈洛的心,看到他心中的彷徨和擔憂。
出門前沈洛換了身黑色衣服,她說不用這樣刻意,全在心意,況且又不是去墓地,只是去惠新街上走一走。
尚陽門到惠新街路口只有兩公里遠,車停在Crazy酒吧的停車場,沈洛撐傘,方夢璃挽著他的胳膊,兩人漫步在雨中,聽雨滴拍打傘面的聲音,像是為無法重逢的人們演奏的離別樂章。
又是7月16日,又是大雨滂沱的日子,又是惠新街街口。
兩人並立在雨中,看著傘邊滑落的雨幕,方夢璃不自覺向沈洛靠了靠。
路上車不多,但是天陰雨大,可視狀況極不佳,每輛車都是笛聲轟鳴地開過,沈洛站在外側,褲子被呼嘯而過的汽車濺滿雨水,斜對面,就是景逸酒店,現在兩人所站的位置,正是沈洛當年下計程車的位置。
方夢璃用手指著前方,對沈洛說:“你看,當時我們的車就停在那兒,這邊的卡車突然轉向過去……”
沈洛看著她一邊用手比劃,一邊給他描述當時的情況,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何措辭,如何表述,才能讓她不那麼難過呢?
如果真相註定會傷害一個人,誰還會在乎傷害是輕或重?
“我來過這裡。”沈洛如實說。
“哦。”方夢璃還沉浸在失去哥哥的痛苦記憶中。
“對面,景逸酒店,302房。”沈洛說。
“哦?你在那裡做什麼?”方夢璃逐漸提起好奇心。
“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