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事了嗎?”
“嗯,”程芷溪委屈地狠狠點頭,“我就打了他。”
沈洛看著程芷溪右手中依舊緊握的半個紅酒酒瓶,他拉過她的手,讓她把那半截酒瓶鬆開。憐惜地看著她,說:“芷溪,去自首吧?”
程芷溪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沈洛,她問:“他死了麼?不可能!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打死他!”
“芷溪!”
“我不去!我媽已經死在牢裡了!我不想也死在那!沈洛,你不是醫生嗎?你救活他呀!你快去救救他呀!”
“芷溪,他已經死了!”沈洛摟緊她,說,“我現在陪你去自首,防衛過度的話,應該過幾年就會沒事的,你別怕!”
“我不要!我不要進監獄!”程芷溪發瘋一般拉扯著沈洛的衣服,“沈洛,你救救他,救救我呀!我的人生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你知道的呀!我媽已經死了,在監獄裡被別的犯人打死的!我不要去呀!我不要自首!我不是故意的,是他的錯……”
“芷溪!”沈洛拌過她的肩膀,“可不可以,為了我,就當是為了我!去自首!好好活下去,我會一直等你,你只要好好活著,其餘什麼都不要想!”
“我不要!沈洛,我的人生,剛剛才看到一絲希望,那麼多年,沒有光亮、沒有溫暖,我一個人拼命走到了這裡,不用再像一條令人作嘔的蟲子一般卑微的活著。為什麼?為什麼我不配擁有任何希望?為什麼?沈洛,你救救我啊!我不想像我媽一樣,到死都被人罵。如果我也要坐牢,那,還不如現在就死掉!”
沈洛看著程芷溪眼中最後一絲希望被湮滅,漂亮的眼睛再也沒有一絲光明,繼而萬念俱灰地倒在地上,真的就像死了一般,像是她已經死了一般。
他不忍心,他怎麼能夠忍心看著她再受這樣的苦,這些年來,沈洛不確定如果這世界上沒有程芷溪,他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兩個在泥濘中蹣跚前行的人,互相攙扶、相互取暖,這才逐漸從泥沼中爬出來,漸漸盼到了天明,漸漸感受到陽光的溫暖。
“芷溪,”沈洛扶起倒在地上的程芷溪,將自己的上衣披在她身上,“你先回家去。”
“你呢?”程芷溪聲音乾澀。
“我留在這,”沈洛說,“報警自首,這個男人,因為騷擾你,被我撞上,所以失手將他打死了。”
沈洛聲音平緩,有種懾人的威嚴,程芷溪站起來,拉著沈洛的手,說道:“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聽話!這裡總要有人解決。”沈洛抱住程芷溪,在她額頭上深深印了一記吻痕,“幫我叮囑小潔按時吃藥。”
“好。”程芷溪的淚水奪眶而出。
“別哭,傻瓜!”
“你要好好活著!沈洛,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等我!”沈洛對著程芷溪的背影大聲說。
“我會的。”程芷溪緊緊摟住懷裡的牛皮紙檔案袋,抓住沈洛已經被淋溼的外衣,不捨地走出302房間。
等到房門關上,沈洛像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頹然倒在地上,緩了許久才站起來,仔細將程芷溪留在房間的印記全部擦除,然後報案。
那之後,他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欣賞窗外的大雨,等著看自己被改變的命運。
那天,他從樓上看下去,大雨迷濛中自己剛剛經過的惠新街街口處並排停著兩輛救護車,一直閃著奪目的燈光。
他知道,就算有人需要搶救,也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係。
他已經選擇做命運的籠中鳥,與他相關的事,今後就只有等待。
那天之後,他只見過程芷溪一次。
庭審時,她坐在證人席上,機械地被警官問話。
即使託導師趙華的福,有東寧市著名的刑辯律師為他辯護,還是判了五年。
不久後,陳辰告訴他,程芷溪已經搬離胡楊路,並且沒人知道她搬去哪裡。
再之後,陳辰又告訴他,聽以前上平一中的同學說起程芷溪,好像已經嫁給大企業的董事長做續絃了。
沈洛不信。
他清清楚楚記得程芷溪答應過他,會等他。
後來,陳辰帶沈潔來探視他,告訴他父親的死訊,還有父親生前欠下的賭債。
沈洛很難記得自己當時是以怎樣的心情在話機中求陳辰照看妹妹,而後又是以怎樣的心情跪在隔離會見室裡對玻璃那邊的陳辰磕頭。
也許,是愛情錯了。沈洛想。
七年來,就算在牢裡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