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自拔,寄希望於“一醉解千愁”,然後等到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後才渾渾噩噩地回到家。
沈洛記得母親過世後五年,爸爸時常不在家,即使他在家,也是醉得人事不知,完全幫不上忙。那時候,胡楊路附近還不像現在這樣破敗,至少周圍的房子裡都有人住,沈洛家隔壁是一戶姓曾的老夫妻,他家兒子在外地當兵,平時家裡只有老兩口。曾家奶奶因為原本就與沈洛母親交好,又喜歡沈洛聰明懂事,所以在沈洛上課的時間,都是曾奶奶幫忙照顧妹妹。
沈洛放學後會去曾奶奶家把妹妹抱回來,可由於妹妹出生後沒有及時注射疫苗,她兩歲的時候忽然得了流腦,高燒4天后終於熬過來,可惜左腿由於後遺症癱瘓了。
沈洛為此一直自責,覺得是他沒照顧好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妹妹。
那年,沈洛十歲,每天早上上學的時候,會把妹妹背到胡楊路路口不遠處的日托幼兒園。
初中畢業那年,沈洛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上平區第一高中,由於家境困難,校方破例免除他的全部學費還給他提供生活補助。可是一個高中生的補助就只夠他一個人的溫飽,雖然父親偶爾回家也會給他留下一點錢,但是對於妹妹的學費和治療費,還是遠遠不夠。
那年,沈洛十三歲,作為一名高中生,每個節假日都會到市中心或者遊樂場周圍擺地攤,最好的情況是偶爾經老師介紹給班裡同學補補課,那些好心的家長一般會給他不少零用錢。
高二暑期開學後不久,高一三班一位從外地轉來的新生從入校開始,就被全校男生爭相討論,成了一中紅極一時的話題人物。沈洛當然不會有那種“雅興”去討論別人,或者像別的男同學一樣爭著搶著去高一教室走廊圍觀,十五分鐘課間他要預習下節課的內容,就算下節課的內容已經預習過,也還有下下節課的內容要預習。照常上學,照常放學。沈洛從不認為自己的人生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而輕易改變。
直到一天晚上放學,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身後有個人影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走到胡楊路上沒有路燈的那段黑影,沈洛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向那人影看去。
“哦?你怎麼不走啦?”那人影似乎沒料到沈洛會突然轉身,嚇了一跳,驚訝地問。
“你是誰呀?沒在這邊見過你。”沈洛看見走近的女孩子身穿和自己一樣的校服,忍不住問。
“我叫程芷溪,不久前剛從別的地方搬來東寧。也是一中的學生,一年三班。”程芷溪開心地向沈洛介紹自己。
很久之後,沈洛才明白,當時自己那種記憶猶新的感覺,叫做“驚豔”。不論經過十年,還是二十年,他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一個清瘦高挑的身影從暗夜中逐漸走向自己,那張皎如明月、傾國傾城的臉龐,似乎能夠將整個大地照亮。沈洛就這樣愣在原地,像被施了魔法,呆呆地看著她,直到她拉起他的胳膊往前走,這才回過神來。那天程芷溪告訴沈洛說自己從小就怕黑,所以希望以後可以和沈洛結伴回家。沈洛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嗎。程芷溪一臉崇拜地回答說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胡楊路的神童呀。
那年,沈洛十四歲,程芷溪十七歲。他記得很清楚,程芷溪家是“胡楊路73號”。
無數個晚上,沈洛和程芷溪在一中校門口互相等著對方,然後一起回家。沈洛知道程芷溪有個做□□的母親叫程曦,這個糊塗的女人甚至不知道女兒的爸爸是誰。程曦經常帶嫖客回家,有時還會打程芷溪,甚至某一天,程曦帶回家的男人竟然得到她的默許想要對程芷溪進行猥褻,程芷溪拼命反抗,終於將那個男人打跑了。但是程曦卻像瘋了一樣打她,那晚,整條胡楊路所有人家估計都聽到了程曦不堪入耳的叫罵聲,還有程芷溪極其壓抑的哭喊聲。沈洛原本已經睡著,卻在程曦撕心裂肺的叫罵聲中驚醒,他醒來時記不清在夢中他與程芷溪做了什麼,只記得那是他第一次遺精,褲子上黏膩的感覺還在,可他來不及換洗,匆匆套上外褲和上衣,跑出去把正在對程芷溪拳打腳踢的程曦拉開。沒過多久,程曦又帶嫖客回家的當晚,被匿名人士舉報,程曦被警察帶走後,法院來通知說是她因□□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那年,沈洛十五歲,程芷溪十八歲。程芷溪在剛剛成年的年紀,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兩人漸漸長大,沈君磊長年在外邊賭錢,很少回家,程芷溪也只剩下孤身一人。有的時候,沈洛出去給同學補課,程芷溪就在他家幫忙照顧沈潔,或者給沈洛兄妹做晚飯。日子窮困,但也清靜。不久後,沈洛以全額獎學金考上中央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