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來真好看。”
王文軒啪的一聲打掉沈紹鈞的手。
“你喝醉了。”
“我沒醉!”
王文軒沒理他。
“老闆結賬。”
王文軒放下一快大洋,連拉帶拽地把沈紹鈞拖下樓。
晚風習習吹來,荷花在夜色的掩映下分外妖嬈。
如果不是帶著這個醉鬼,自己一定能好好欣賞這十里荷塘月色了。
沈紹鈞從剛才開始就賴在自己身上,拽都拽不下來。
“阿宣,你身上好香。”
沈紹鈞在自己身上蹭了又蹭,還膩膩歪歪地嗅了幾下。
“狗鼻子啊你,是荷花香。”
王文軒沒好氣地說。
“阿宣,我好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
王文軒不語。
“我們大學一直在一起,雖然只能做你最好的朋友,但我還是很開心很滿足了。”沈紹鈞傻笑。“可是,都怪陸俊卿那個壞女人,把你搶走了,你還讓我做伴郎。阿宣,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
沈紹鈞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在地上,嚎啕大哭。
“俊卿是個好女孩。”王文軒蹲下身,低聲對沈紹鈞說。
“你,你就是喜歡別人,不喜歡我。”沈紹鈞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王文軒看了他良久,掏出一塊手絹,慢慢的給沈紹鈞擦臉。
“阿宣,你喜歡我好不好?”沈紹鈞抬起臉,幾乎是乞求地說。
王文軒垂下眼簾,疊好手絹,收入懷中。
“好。”
他聽見自己這麼說。
那就好吧,紹鈞。
你的情深似海,我終是無以為報。
答應了你,又有何妨。
沈紹鈞聽到這一句“好”,感覺三魂六魄都飛出了體外,飄飄忽忽的不知落在何處,身上又暈暈沉沉的,直挺挺地就睡了過去。
這傢伙,躺在大馬路上睡得人事不知。
王文軒感覺自己惹了個大麻煩。
把他送回沈公館?
怎麼和阿英解釋?
還是,只能讓他在自己家住了。
王文軒又頭痛了。
他叫了一輛黃包車把他們倆送回家,至於腳踏車,就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黃包車進不去衚衕,王文軒只能扛著熊一樣重的沈紹鈞一步一步地挪回去。
當他把沈紹鈞扔到床上,王文軒感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
沈紹鈞換了個姿勢,又接著睡。
王文軒很想打他一拳,嘆了一口氣,忍住了。
他換了身衣服,開始了一天未完成的工作。
窗外繁星滿天,屋內一燈如豆。
樹上蟬聲如織,床上人呼吸綿長。
王文軒寫的累了,放下筆,伸了個懶腰。
他回頭看向沈紹鈞,看了一眼,又轉回去繼續伏案工作。
身邊多了個人的感覺,倒也沒那麼糟。
沈紹鈞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
“啊——”他用手按著太陽穴,低聲叫了一聲。
王文軒端著一杯醒酒茶,遞給他。
“你昨天喝的爽了,今天受罪是難免的。”
聽在沈紹鈞耳朵裡那就是赤裸裸的關心和心疼。
他接過茶杯,順勢握住王文軒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阿宣,我還記得你昨天的話,你可不能變卦。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一副初出茅廬的初戀毛頭小子做派,酸得王文軒的牙都快倒了。
王文軒抽出手也不是,不抽也不舒服。
他斜著眼看向沈紹鈞:“沈少爺打算一直握著不鬆手?”
沈紹鈞得了勁兒,更加肉麻兮兮。
“要是可以,我希望能握一輩子。”說完還在王文軒的手上吻了一下。
王文軒甩開沈紹鈞的手,站起來一本正經地說:“沈紹鈞,我是答應了你沒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但有些事情,我還是先跟你說清楚得好。”
沈紹鈞不解地望向他。
“首先,我是個男人。我不希望你當我是一個女人對待,你明白麼?”
沈紹鈞啞然。
“我,我沒有啊——阿宣——”
王文軒一雙琉璃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沈紹鈞反思了以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