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路上的日子依然在繼續,走走停停,兜兜轉轉。永吉的照片越拍越好,耗時也越來越多。特別是鄉間淳樸的民風和神秘的異域文化,更是讓永吉越發著迷。
兩年時間如同白駒過隙,一閃而過。
這兩個一直行走在路上的人,一去兩年。
兩年後的某一天早晨,方馳睜開眼睛,回想自己昨晚的夢境。
這樣的夢他已經做過不止一次了,夢裡有人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每次回頭答應,卻又看不到人。結果做這個夢的夜晚都是即興奮又疲倦,因為不斷的在夢裡睡去,又被叫醒,再睡去,再醒來。
但是,這個早晨,方馳醒來的時候覺得與以往有些不一樣,因為他終於看到了夢裡喊自己名字的那個人的臉,那人既不是何遠也不是肖滌平,那個人是微笑著的金谷川。
回過頭,永吉還在熟睡。方馳起身開始收拾東西,永吉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方馳的聲音:“起來吧,我們走了。”
“去哪?”迷迷糊糊的永吉不記得今天要去什麼重要地方。
“想陶嬸和玉叔了,我們回去看看。”
聽到這句話,永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從這裡定的機票是在一天之後,啟程之前,永吉通知了肖滌平。
(107)
金家宅院自從金谷川走後一直空著,陶嬸和老伴負責看房子,同時也照看日益年邁的玉叔。
方馳和永吉突然回來,帶給玉叔和陶嬸巨大的驚喜。特別是陶嬸,這麼久沒看到方馳,一口一個簡少爺的叫著,拉著方馳的手不肯鬆開。
陶嬸和玉叔都老了不少,年紀大的人,已經禁不起歲月的蹉跎,方馳看著兩個年邁的老人,感嘆時光易逝。
吃完晚飯,玉叔和方馳在院子裡散步,每走一處,方馳眼前都會浮現當年的影子,他有些不由自主的嘆氣。
玉叔看到方馳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他有心事,直截了當的問到:“這麼突然的回來,只是想看看我們這麼簡單嗎?”
方馳也不隱瞞,坦白而答:“想你們了是重點,但也想回來找些東西。”
“要找什麼呢?”玉叔饒有興致。
方馳苦笑了一下:“要找什麼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想回來,這段時間以來我總覺得心裡很空,也許是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原因吧。”
“這個永吉曾經跟我過,他說你因為簡家的變故,變得不願意說話了。”
方馳低了頭:“是不知道說什麼。那種深深後悔的感覺根本無法表達。”
“有仇恨在前,有悔意在後。你心裡不是真正的空,那是悔恨交織而不得安寧。”
方馳詫異的看了玉叔一眼:“玉叔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我也曾經歷這種滋味。”
“難道玉叔也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嗎?”
“當然,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曾犯過錯。”
方馳迷茫無助的看著玉叔:“那麼,我該怎麼辦?”
“其實你自己心裡已經知道要怎麼辦了,不然今天也不會突然回來。我說的對嗎?”
被玉叔猜中心思的方馳眼睛一閉:“我只是怕自己做不到,所以想來問問玉叔。”
玉叔沉吟了一會開口:“放下,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坐起來難,真正的放下需要極大的勇氣。勇氣從何而來?唯有自己的心,才是力量之源。”
方馳睜開眼睛環顧金家宅院:“我知道,所以我回來這裡,想聽聽自己心裡的聲音。”
玉叔淡然一笑:“還說不知道這次回來要找什麼,要找的不就是你自己的心嗎?”
“也許吧,這裡是我住了十年的地方,最痛苦和最快樂都和你們在一起,所以心也留在這裡了吧。”
玉叔聽到這話笑了:“你可是答應過陶嬸要給她養老的啊,還沒忘吧?”
“當然沒忘,還有玉叔我也要養的。”
“我不用,會長會照顧我的。”
“那不行,他是他的,我是我的,我也要養的。”方馳一副相當認真的樣子。
“這麼說你們兩個都要養我?要不一起養?那我可就有福嘍”玉叔笑眯眯的打趣。
聽著玉叔的調侃,方馳終於露出了一絲久違的笑容:“呵呵,玉叔必須是有福的啊。”
方馳和永吉在金家宅院呆了兩週,陶嬸天天變著花樣的給他們做吃的,這幾個人甚至還去柳氏莊園看望了柳氏夫婦。永吉根本不放心方馳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