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電話吼道,“你現在這是過河拆橋!當年你們趙家的長輩豁著我去幹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攔著我?你後來說過這件事情你來處理,你的處理結果就是把我送到監獄裡嗎!趙鑫,你有良心嗎?”
良心?趙鑫冷笑著。誰沒良心誰明白。
沒再說什麼,趙鑫掛掉了溫恆遠的電話。
掛了之後,他才看到走到陽臺上來的趙小寶。趙小寶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在黑夜裡特別的明亮。他看了趙鑫一眼,沒有說一句話,轉身回了臥室。
這通電話過後,趙小寶再也沒有回過家。趙鑫每次打電話過去都是趙小寶的助理或者經紀人幫忙接的,往往是回答他說正在籌備首演,正在參加某個商演,或者正在處理基金會的事務。
趙鑫一直在等趙小寶給他回電話。因為趙小寶的公眾身份,趙鑫被趙小寶要求不準參加有關他的任何活動。趙鑫原本是不肯答應的,但是這是這段時間趙小寶對他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趙鑫在略作掙扎之後同意下來。
卻沒想到這是趙小寶給他下的套。現在趙小寶忙得連回家一趟的時間都沒有,到處籌備演奏會和發行活動,公益活動等等。而這些活動,趙鑫一個都不能參加。哪怕是悄悄地出席,他都不能。
一旦他這樣做了,就是違反約定。
趙鑫現在是如履薄冰。步步謹慎。
在唱片發行一個月後的慶功宴上,趙小寶破天荒地接通了趙鑫的電話。不為其他的,只因為今天是趙鑫的生日。連日來焦灼不已的趙鑫早已忘記了自己的生日。虧得趙小寶提醒,趙鑫才記起來,略帶懇求的語氣問趙小寶,“小寶,你今晚回來嗎?”
趙小寶看著熱鬧的宴會,又退出來,回道,“太晚了,可能不回去了。”
趙鑫聽完,臉色灰暗下來。這樣一個可能讓父子二人化解的契機,他似乎也要錯過了呢。
談晉端著酒杯走向趙小寶身旁,趙小寶隨手將電話掛掉,端起侍者遞過來的酒,對著談晉道謝道,“多謝談先生的捧場,不然我這段時間不可能這麼順利。”
從唱片發行,到首演,商演,基金會的面世,每一個舞臺上,談晉總是鍥而不捨地站在趙小寶的身畔。一直優雅,一直從容的談晉,只要有他在,事情總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就算期間發生了小插曲,也會很快被談晉解決掉。這樣的談晉讓趙小寶很有壓力。現在的趙小寶最不想擁有的一項東西便是依賴。
擔心若不小心沉溺於這種依賴,便會像前一次那樣。
談晉將趙小寶手中的酒杯取走,從盤子上端來一杯溫牛奶。剛才見趙小寶去洗手間,他特地幫趙小寶要來的,擔心趙小寶受不住酒精的摧殘。
其實向今天這種宴會,談晉一般是不讓公司安排趙小寶出席的。可今天是趙小寶自己的慶功宴,談晉也袒護不能。
趙小寶接過談晉手裡的牛奶,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跟談晉見面的時候。他一隻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掏了掏,笑道,“那次讓你見笑了。不過這次我依舊沒有紙巾。”卻仍是端起杯子將杯中的牛奶一飲而盡,等他低下頭將喝光的杯子放在盤子上,迎面伸過來一隻手。
拿著紙巾的手躲過趙小寶伸過來的手,徑自上前去,將暈染在嘴角的奶漬擦拭乾淨。趙小寶木楞了數秒,抬頭望見談晉星耀般閃亮的眼睛,眼底含著溫柔笑意,讓趙小寶有瞬間的沉溺。
好在簡訊提示音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尷尬,趙小寶低頭開啟手機,翻著趙鑫發過來的簡訊:我等你回來。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趙小寶的眼睛不經意地眯起來。他將手機關掉放回口袋裡,與談晉並肩走到陽臺上,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以你的能力,應該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我跟我爸,我是說趙鑫可能要這樣膈應一輩子。”
趙小寶不會不懂談晉連日來額外的照顧是為何。他現在大病已經痊癒,事業也蒸蒸日上。即便是配談晉,他也配得起。
但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問題,他跟談晉沒這個可能。他有一個要膈應一輩子的老子,他沒有精力去應付其他的人,比如談晉。
“既然在一起那麼痛苦,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堅持?”談晉對在生活上積極樂觀向上,在感情上卻始終陰鬱堅持走下坡路的趙小寶很無奈。他沒有逼迫過趙小寶答應他什麼。甚至從那一次的暗示之後,他一次都沒再提過這件事情。
他堅持這樣陪著趙小寶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可以比趙鑫做得好。
趙小寶抬頭,仰望著頭頂的星空,靜了一會兒,才道,“是我做不到釋懷和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