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他一向信得過五叔,對專業醫師的診斷不曾質疑。可這兩天情況愈發惡化,已經容不得他不懷疑。
今天在五叔那裡時,趙小寶就想問五叔的。礙於趙鑫在場,又怕問了,讓五叔覺得自己懷疑他,這才緘口不提。還有就是他想著馬上就要離開,等到了外面自己找個醫院再診斷一遍再說,也免了折了五叔的面子。畢竟醫生是五叔找的。
結果剛剛他在樓梯上摔了一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看不見。是的,視力的下降並不是一個漸漸的過程,而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大踏步地下降。突然,一個下降的階段,就讓他變成了一個八百度近視的人一樣。
再這樣下去,趙小寶覺得自己要瞎了。
這種感覺太令他覺得恐怖,他並不知道家族的遺產病史,只是知道自己一定是得了什麼病。隱約覺得五叔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不肯告訴他,原因是什麼他也不清楚,心裡便計劃著找個時間單獨跟五叔聊一聊。
而這病,似乎不能拖下去了。他不是個諱疾忌醫的人,更不想後半輩子在黑暗裡度過,便在心裡下了決心,不管如何,過了今天晚上他都要親自上醫院去查個清楚。也註定了這個晚上他睡不踏實。
心裡藏著那樣的恐懼和不安,能睡的踏實才怪。他還在考慮要不要跟趙鑫坦白這件事情。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視力變成這樣,確實不是一件小事。趙鑫知道了自然將之作為大事,帶上趙小寶去醫院檢查化驗什麼的全部流程走一遍。
只是趙小寶不想跟趙鑫說,他現在特別排斥趙鑫。他不知道那麼親密無間的人是怎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可已經走到這一步,只靠他自己的努力根本無法將這份感情維繫下去。他努力在這個時候把不該出現在自己想法裡的陸釋從腦子裡剔除出去,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想陸釋。雖然陸釋說過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去找他,但是趙小寶這幾年都沒想過要去找陸釋。除了那一次,想到了,也只是問問陸釋的近況,並未萌生找陸釋的想法。
不過今天在機場看到陸釋,趙小寶還是很開心的。只要陸釋離他遠遠的,不要那麼咄咄逼人。
趙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電話,調查陸釋突然出現的意圖。
得到的答覆是陸釋這次回來主要目的是提供一項技術給國內。一項遺傳性眼疾的醫療方案。
趙鑫總覺得這事情並不如表面上的這麼簡單。陸釋為什麼平白無故地要提供這樣一項技術,據說還是他自己主持研發的。
“據說這項醫療方案的成功案例之一是陸家旁系的一個小姑娘。外界傳言說是陸家的人都患有這項遺傳性眼疾。”助理念著調查過來的結果,後面這句是他聽說來的,並不確定真實與否。
而趙鑫卻把這句話聽到了心裡。
陸家的人都患有這項眼疾。陸家……眼疾……
趙鑫在心裡把這句話反反覆覆唸了三遍,對著電話另一頭的助理交代了一句繼續調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他端起那杯趙小寶不肯喝的,已經涼掉的牛奶喝了一口,想要使自己清醒一下。
他記得幾天前趙小寶說視力不好要去配一副眼鏡的。他本來還說要陪著小孩一起去,後來因為趙小寶拿驗傷報告的事情便把此事給忘記了。再然後,剛剛趙小寶看電視,一直是眯著眼睛看的。
還有很多可以聯絡起來的日常,趙鑫回想著。他並不是不關心趙小寶,事實上他連趙小寶哪天長了一顆痘痘都記得清楚。只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他被搞得很亂,而且他也實在想不到陸家的人會有這樣的遺傳病。
陸釋不是好好的嗎?
正室生出來的兒子都好好的,為什麼偏偏讓他的小寶有了這樣的病。
趙鑫站起來,走到趙小寶剛進去的那間,敲門。
趙小寶正在滴眼藥水。雖然沒什麼效果,但是趙小寶還是按照醫囑做了該做的事情。聽見敲門聲,他迅速把眼藥水收起來扔在抽屜裡,擦著滑落在臉上的痕跡。
趙鑫沒等到趙小寶應聲便推門走了進來。他進來時,趙小寶正急急忙忙地抬著胳膊擦沾在臉上的眼藥水。
這一幕卻被趙鑫理解為小孩忙著擦眼淚。
他上前去,到床邊,低頭沉默著看了趙小寶一會兒。和趙小寶發生關係之後,他只要一面對趙小寶就會思考如何處理兩個人的關係。情人或者兒子,他沒辦法將這兩種關係混淆在一起。
在趙鑫看來,對待兒子的態度,是無條件的寵溺。而對待情人,他還沒想好,又或者說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做好過情人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