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片刻後心虛地別開。
他用燃著的菸頭點燃一支完整的煙,手指掩飾不住地顫,熄滅手裡的菸頭,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不用猜垃圾桶裡一定躺著上十根菸頭。
不多時,煙燃了一半,他抽出一張鮮亮的一百,顫顫遞過來說:“安然,幫我買一包煙。”
是不是隻有在我面前,他才會這麼脆弱,脆弱得不堪一擊?而在我爸面前,他卻像是堅硬的冰山,不可逾越,難以靠近。
在陳天瑜面前不能表達的傷口,展露在我眼前,因為相似的容貌給了他慰藉。哪怕自欺欺人,也算得上是一顆救命的稻草。可惜,稻草與溺水者,最終逃不過兩敗俱傷的局面。我就在此刻屈服了,哪怕是替代品,我也希望觸碰他,扶起脆弱不堪的心。
他看我緊握著他的手,有些回不過神來。那張顫顫的一百終於飄落在地,彷彿找到了安穩的歸宿。
“你在怕什麼?”
他搖頭:“從五歲起,我就不知道怎樣去怕。”
我相信他在怕。我不依不饒:“你怕少了爺爺,你和他之間又多了一層隔閡?”
“陳天瑜嗎?我恨他。”
我相信他眼裡流出來的是恨意,那種積怨多年,無處傾瀉的恨意,像是要將一個人衝進谷底,生生淹死。一句經典的臺詞在我腦中浮現,我幾乎未加思考地說出了口:“愛得越深,恨得越深。不是嗎?”
陳天瑾十分不屑地笑了:“對,我當初當他是我哥哥。我傻傻地……當他是哥哥。”他伸手扶過我眼前的額髮,輕如片羽,用異樣的聲音問道,“你嘗過被背叛的痛嗎?”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被背叛過,但至少,我痛過。可能不及陳天瑾那般刻骨銘心,但是我幾乎能感受到他的痛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為他緩解痛楚,我看不得美麗的水晶中心出現凌厲的裂紋。
我伸出雙手抱住陳天瑾的脖子,他猝不及防,指尖菸頭瞬間落地,星火灼燒著那張可笑的耽於安逸的一百元。我輕聲說道:“你不適合痛。”
他不適合嗎?他真的不適合?我想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陳天瑾這樣的人如果少了痛,那還是陳天瑾嗎?不過是一個喜歡胡鬧喜歡捉弄學生喜歡混吃等死的無賴老師。水墨凝聚的國畫需要印上硃紅刺眼的印章才算完成。陳天瑾再怎麼完美,也需要那沁入骨髓的寂寞來點綴。
我像是飛蛾,被那火光一樣的寂寞引近,我需要做的是,撲滅燭火,驅散寂寞,哪怕犧牲自己。
我違心地對他說,你不適合痛。他答:“可我已經習慣了。”我想知道這樣的話語,是不是隻會對我一個人說。他輕撫我腦後的頭髮,在我耳畔說道:“安然,你像一杯溫水。”
可那時的我不會明白,如果他失去了爺爺,意味著什麼。我只以為,父債子還,我該替我父親,償還他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的債務。以至於他試問可不可以吻我時,我竟主動湊了上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他是不大規矩的老師,我是不大規矩的學生,可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但現在是夜晚,關上門來,有黑暗做掩飾,有衝動做盾牌,什麼倫理道德,什麼人倫綱常,只要渴望親密無間的接觸,紛紛作廢。
陳天瑾壓抑了太多太久,他需要一個發洩口,以免過多的壓抑讓他難以面對兩小時後爺爺僵硬的身軀。
如他所說,我像一杯溫水,冷卻他灼熱的身體,溫暖他冰涼的心。我那時想,這個解釋說得通。
他溫柔地吻著我,如同面對至愛。洗手間的狹小隔間彷彿承載不下沉沉的陰抑,悶得我喘息不已。我們反鎖著門,與世隔絕。
我相信陳天瑾是個自制的人,但是此刻,連我也墮落了。
他被我推到牆邊,回應我生澀的吻,像是在接納一隻滾燙的雞蛋,有一下沒一下地終於將外殼剝得半遮半露。他撫摸著我□的鎖骨和肩,細細吻上去,輕舔齧咬,兩手捏得我胸前兩點殷紅紅豆般突起挺立,雙唇順著脖子移向左耳,一吹,一舔,一含,一咬,我就徹底癱軟在他身上。
他一手扶著我的背,一手褪下腰上的褲子,灼熱的手在我冰涼的臀上來回撫摩。我勾住他的脖子,一陣無力。他吻了吻我,突然將我整個人提了起來。
我驚呼一聲,一手按在他身後冰冷的牆壁上,卻馬上失去了支點。他將我抵在側面的隔板上,一手勾住我的腰,一手勾住我的腿。我順著隔板漸漸下滑,後面緩緩刺入了一根堅|挺。沒有任何準備,比第一次疼上數十倍。
他見我一蹙眉,立馬扶緊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