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不喜歡喝奶茶,但是小白泡的確實好喝。
經常這麼捧著奶茶看書,小白就在旁邊畫畫,畫的什麼總不給我看。聽著“沙沙”的聲音,聞著奶茶香氣,曬著冬日的陽光,時常睡了過去。醒來總看見自己身上蓋著條毯子,小白依然遞上一杯熱的奶茶。
騙吃騙喝十數日,我還真是過意不去。小白的父母經常不在家,只留下我們兩人。小白對我說:“現在有你陪我,不像以前那麼寂寞了。”
小白以前從來不告訴我家裡的事。大概是太寂寞,經常叫我出去打籃球,我大都推三阻四,躲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想不到冷落他這麼多年,他仍然當我是好朋友。
一天他遞給我奶茶時,我隨口說了一句:“你應該在這杯子裡下毒,讓我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小白手中小半杯奶茶就這麼潑到了書頁上,溼了一片。他匆匆抽出紙巾,手忙腳亂替我擦手背,問我有沒有燙到。
我笑著搖頭:“我只是說說,你反應居然這麼大。難不成你有這個想法?”
小白捧起那本慘不忍睹的書,惡狠狠道:“可惜現在是冬天買不到老鼠藥,不然我真該買兩斤來毒死你!”
經他這麼一說,我再也不敢喝他的奶茶了。
每晚八點,總會有人準時打來電話。小白同他說不上幾句,便要掛掉電話。我在旁邊聽小白一人隨口敷衍,根本聽不出談的是什麼。
一次按捺不住終於問他是誰。他支支吾吾什麼都沒說清楚。
“陳天瑾?”
他糾結半晌,才望著牆角說道:“每天都是他,只是問你怎麼樣了。”
“讓他以後別再打電話來了。”嘴上這麼說著,心裡酸酸楚楚,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白有些慌亂地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誤會的。”
轉眼又沉進遊戲裡,點開遊戲才發現積壓了幾十個任務。小白站在我身後說:“希望遲遲不來,苦死了等的人。”
“有點文藝腔。”
半晌才聽到小白說:“是那本《等待戈多》裡的話。”
我這才想起來,我說:“你在等什麼?很苦嗎?”
“沒什麼,我習慣了。”
我突然感到喉嚨有些乾澀,只為那句“我習慣了”。
希望遲遲不來,苦死了等的人。
我偏科嚴重,文學什麼的一竅不通。小白被不愧是讀文科的,說話都這麼有內涵。
想來陳天瑾是讀理科的,也總給人很有內涵的印象,我特別喜歡他推眼鏡那副斯文的模樣。他的鏡片總是很亮,就像是能照出人的內心,看著他的眼睛,總會有種被人窺探出一切想法的心虛。
其實,在認識他之前,我一直討厭眼鏡。
“安帥你在想什麼呢?”小白猛拍我的肩膀,“快點加血啊,要被打死了。”
我回過神來,手一晃,點錯了鍵。
“快點原地復活!……前面已經提示火屬性法術無效,你還用火屬性,而且用這麼低端的……”
“……”
情急之下,小白右手覆在我抓著滑鼠的手上,左手在另一邊敲著鍵盤。柔軟的頭髮掃過我的臉頰,我才意識到我倆靠得多麼近,近到能聽見他舒緩的氣息。手心滲出一層冷汗,手背上方小白的手似乎也是汗涔涔的。
小白操縱著電腦,三兩下幹掉了那隻醜陋的麒麟,拍著我的腦袋罵我笨。我可憐兮兮狀。小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有陳天瑾什麼事,你就魂不守舍!沒出息!”
我沒出息嗎?
第二天晚上,我發現我真的很沒出息。
我靠在小白家陽臺睡了一下午,一覺醒來已經天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小白,薄薄幾件衣服抵不住寒氣,一起身就連打了三個噴嚏。突然間懷念起小白的奶茶,果然,人是不能寵的。小白那小狐狸精是想讓我離不開他嗎?
走遍廚房客廳,不見半個鬼影,周遭一片沉寂,像是陷入了死氣沉沉的沼澤,莫名一陣寒意襲來。腳上拖鞋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儘量不發出聲音地緩緩走入客廳,遠遠看見茶几上有張白色的字條。
走上前發現是小白的筆跡,剛要伸手去取,就聽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我驀然一驚,只聽空洞的回聲不斷響徹整間房子,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這個時間打來電話,應該是……
我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