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面孔,眉眼、鼻子、嘴巴,甚至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神態都是那麼的相似,一種已為人父的成就感就悄然而生。
他當爸爸了,他是兒子的天,兒子的樹,兒子堅實的依靠和避風的港灣,如今,他成為了一個真正完整的男人。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與兒子好好相處,彌補兒子過去七年中他應得而未得的愛與關懷,兒子就消失不見了。如果多多再也無法回來,他恐怕會一輩子生活在痛苦與懊悔中,自責和愧疚將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烏雲像要襯托金貴志的心情似的,重新遮住了太陽,越聚越多,越聚越厚,然後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溼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張思睿抹了把臉,略略皺眉道:“再往家打個電話吧!說不定已經到家了!”
金貴志目不轉睛地望著張思睿,良久,冷冷道:“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張思睿不卑不亢地迎向他的目光,明知故問道:“哪種人?”
金貴志冷笑:“你早就知道多多是我兒子,卻故意裝傻!我還納悶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原來在這呢!”金貴志手摸進褲兜,突然想來根菸,可惜好多年前就已經戒了,而對於張思睿的煙,他現在不屑於抽,怕髒了嘴。
張思睿沒有辯駁,自顧自走到旁邊的飯店屋簷下去避雨。
金貴志跟了過去,怒吼:“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把多多扔哪了?!”
張思睿還是沉默不言,脫掉T恤擰了擰水,又重新穿上。
金貴志忍無可忍一把抓起張思睿的衣領,“我問你話呢!我要聽你解釋!”
張思睿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漠然道:“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金貴志狠碎了一口白牙,拳頭握緊又放開,最後洩了氣般鬆開張思睿,放軟口氣道:“告訴我吧!你把多多扔哪了?算我求你!”
張思睿依然淡淡地:“我不知道!”
金貴志怒不可遏,抬手欲打,電話卻響了。金貴志忙掏出手機一看,是左寧,失望地接通:“左寧!我現在有事!先掛了吧!”
左寧急道:“等等!蟲子!你是不在找孩子?”
金貴志莫名其妙:“是啊!”
左寧:“內個!他在我家呢!你過來吧!”
金貴志氣沖沖地結束通話電話,對張思睿怒道:“你覺得有意思嗎?!竟然開這種玩笑!”
張思睿仍然沒言語,徑自走了。
那麼,多多為什麼會在左寧家呢?時光倒退到多多看見冰淇淋車的一刻。
牛響今天休息,出來見個朋友,哪想吃完飯就看到街對面張思睿領著個小男孩溜達。牛響與朋友匆匆告別,就躲起來偷窺,八卦欲熊熊燃起:我靠!那孩子是誰?張思睿的私生子?
隨後就看到張思睿把多多抱上長椅,然後去買冰淇淋。牛響一陣風似地竄到多多面前,露出怪蜀黍的笑容:“你好!小盆友!”
多多愣住,戒備地望著牛響,“叔叔!請問有什麼事嗎?”
牛響:“你是不在等張思睿啊?”
多多眨眨眼:“是啊!叔叔,你怎麼知道?”
牛響:“我是他的朋友!他有急事先走了,正好碰到我,就託我照顧你!”
多多半信半疑地望向冰淇淋車,發現張思睿果然不見了,牛響繼續勸誘:“你要是不信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說著掏出手機給孩子。
多多忙擺手,“不用了!我知道了!”
牛響竊笑,小樣兒!量你也不敢!瞅你看張思睿的眼神就知道你怕他怕得要死。
牛響帶孩子神速離開,轉進拐角藏了起來。這時多多肚子“咕嚕嚕”想了兩聲,牛響笑問:“餓了?”
多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兩人正好身處小吃街,牛響順勢帶多多就近坐在包子攤,給他買了幾個包子,然後擋住多多的視線,狀似漫不經心地聊天,實際卻監視著麥叔叔門前,“小盆友!你多大了?”
多多:“七歲!”
牛響腹誹:哼!20就生孩子了!估計是上學時留下的種!該!叫你私生活不檢點!
“張思睿是你什麼人啊?”
多多眼睛盯著熱騰騰的蒸屜,隨口道:“他是爸……”忙捂住嘴,改口道:“他是大舅的室友!”
牛響挑眉,哎喲!有情況!“大舅?你怎麼管金貴志叫大舅啊?”
多多:“叔叔!你還認識我大舅!”
牛響攀親:“是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