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不理想、出血量過多,術後成了植物人……”家屬跟醫院鬧得很大。
陳晟狠狠一勺飯帶肉地塞他嘴裡,“操。”
左軼終於聽出他話裡的煩躁,把嘴裡的東西嚼嚥下去,他認真地跟陳晟說,“我如果真的好不了了,你不用管我,有護工。”
誰TM稀罕管你?!陳晟氣極反笑,一勺子拍他臉上,“請P的護工!你如果真廢了,老子把你打包扔太平間!”
路過病房的小陳醫生正好聽見最後這句,嚶嚶地奔去跟曲醫生分享八卦——曲姐,你說的沒錯,左醫生真是個抖M!
飯後陳晟去上班。左軼坐在病床上發呆,曲醫生前來關心慰問,還給他帶了一臺老式收音機。
“我老公讀大學時候用的,好使!”她熱情地給他介紹十分方便摸索的簡單按鍵,“住的習慣不?中午吃了什麼?食堂今天大排還不錯,不太油。”
“他在家自己做的,”左軼說,摸索著收音機,神情冰冷,語氣卻很低柔。
曲醫生看看旁邊明顯被睡過的家屬陪床,又看看櫃子上盛在保溫杯裡的熱開水和一堆水果,“那就好,曲姐還擔心他不像你那麼會過日子。”
左軼搖搖頭,“我不會過日子,是他教的。”
曲醫生眨了眨眼,“你……不會覺得脾氣不好?”
左軼又搖搖頭,“他很好。”
曲醫生看他一副幸福得要流油的小樣兒,往他被子上一拍,“行,你覺得好就行,曲姐放心了!我走了啊,有事按鈴。”
晚飯陳晟給他帶了一壺當歸雞湯,撈出來的雞肉涼拌了一盤手撕雞,另蒸了盤河蝦蘸薑絲醋,炒了個雜燴蘑菇。晚上還有訓練,沒空盯著他吃完,放在櫃子上就走了。
左軼很努力地做到了盤光飯光,然後就吐了個天昏地暗。飯菜是極其鮮美的,只是他生理上剋制不住暈眩與劇烈的反胃感。
按鈴找了清潔工收拾殘局,開窗透氣,他躺在床上昏沉沉地入睡,連清潔工和護士們來來去去、給他掛了點滴瓶、手上紮了一管子,都沒注意。
夜裡被他媽尖叫著一嗓子吵醒了,“左軼——!你起來——!”
這時候正是晚上十點多,左媽媽上午接了護工電話說被一個兇巴巴的男人趕跑了,心裡不太放心,白天處理了事情晚上就提前匆匆忙忙往姜城來。一推開病房,就看見一大男人穿著條低腰內褲溼漉漉地從廁所裡出來——還就是昨天那個混混!
左媽媽二次目睹鮮活強壯的男性裸體,心臟大受刺激,失聲尖叫。左軼夢中被驚醒,整個腦子痛成一團漿糊。陳晟昨晚在醫院狹窄短小的床上十分憋屈、一晚上沒睡好,大清早又起來給左軼買早飯、伺候了姓左的奴隸一整天,晚上訓練完連澡都沒衝、就趕來醫院了,又疲憊又煩躁,過來之後看見左軼睡得挺實誠,於是自己也準備洗個澡休息——結果冷不丁又捱了左媽一嗓子!
一屋子三個人,太陽穴全都突突跳著疼!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左媽媽指著陳晟尖聲質問左軼,“他到底是誰!”
家裡的衣服不是左軼的碼,瞧瞧現在穿在他身上明顯大了一號!進門的拖鞋是兩雙!床上的枕頭、靠背,什麼都是一對!這個人昨晚光著膀子睡在左軼家的床上,今晚竟然還同一個樣子出現在病房裡!——左媽媽終於回過味兒了。
這個兒子,這個兒子,這個從小聲不吭氣不出、一畢業就鬼鬼祟祟溜回姜城的兒子,原來,原來是回來養男人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地看著左軼,想不出自己從小聽話又優秀的兒子的壞處來,於是扭頭衝著那人高馬大的混混就尖聲大罵,“你,你這個變態!你噁心!你勾引我兒子!你一個男人,纏著他幹什麼!你變不變態啊你!”
陳晟小三十年橫行霸道慣了,還從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臉色一陰沉,光著膀子就要上陣!
“陳晟!”左軼迷迷濛濛地瞧見高大的那個人影往亮閃閃的小人影那裡衝過去,急忙出聲制止。
陳晟腳步一頓,氣勢逼人的高大身材正好停在左媽媽面前。左媽媽身量不高,膽子不小,聲音雖然已經嚇得顫抖,底氣還是很足,瞪著眼睛往上看,“你想幹嘛?!”
“陳晟……”左軼擔心他們真的動起手,摸索著要下床,沒留神自己手背上插著的點滴針。就這麼一掙扎,針頭被生生拽出來,手背被劃拉了條口子,血登時淌出來了。
他顧不得手背疼痛,光著腳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就被倒頭走過來的陳晟一把摜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