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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母反倒慢慢止住了眼淚,心裡難受地別過頭去。
梁椋的苦,做父母的何嘗不知。只是他們以為‘長大了,懂事了,就能理解一切’,卻忽略了理解不等於原諒。那個童年時代的梁椋,一直住在梁椋的心裡,那種孤單和被至親之人忽略的痛楚,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恰在這時,房門再被開啟,梁椋的叔(繼父)拿著摩托車的安全帽走了進來,一進屋就愣了下,然後看到梁椋和梁母紅彤彤的眼,臉色也凝重起來,第一次認真地看向梁父:“這是怎麼了?”
梁椋的父母都沒有說話,卻是那個女人臉色也不太自然地指了指桌上的照片,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梁椋冷冷看了那女人一眼,卻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梁椋只覺得冷,從心臟到血脈、從血液到面板,渾身每一寸都透著寒氣,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冰櫃……
“這是哪個拍的!”梁椋的叔一聲怒喝,他本是莊稼漢子出生,人憨直,從梁椋高中開始,學費和生活費就是梁母和他叔承擔,可以說相比於梁父,這個男人給梁椋的關懷更像一個父親。
“哪個狗…日的這麼缺德!”他怒罵兩聲後就轉向梁椋,戳著梁椋腦門罵:“你也是,這種事哪有趴到落地窗上做的,你是生怕別人看不到嗎,啊!”
梁椋一愣,心裡莫名湧出一股熱流。森冷的身體似乎麻木了,這時候微微回暖,就連指尖都泛著疼。
梁椋的姨卻臉色古怪一陣,提醒道:“鄧哥,你看清楚了,那,那是個男人。”
梁椋咬著牙,低頭看著地面不說話,心裡卻對那女人激出了一股恨意。
梁椋的叔眉頭一豎,他本長得粗獷,此時眉頭一皺,現出幾分兇悍來,倒唬得那女人往椅子裡縮了縮。梁椋的叔走過去把照片一把抓起來,收好往檔案袋一塞,然後才說道:“我看得清楚,男的又怎麼了!”
說著轉身看向梁母,有些窘迫地說道:“哎,老婆子,其實我本來想跟你說的,就是不曉得怎麼開口。一年前我去二姐那兒的路上,看到了梁椋跟一個男的在一起……那個,打啵兒。我當時也覺得這不正常,你知道我沒文化,我想別因為我這沒文化的封建腦袋給你們母子添了隔閡,所以就跟我侄兒說了,讓他給我查一下。
現在我知道,那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不是病,真的!人家書上說了,這是那個DNA什麼的,是天生的,不是病,那書可科學了,還是國外的科學家寫的。所以你別擔心,咱兒子沒病。”
梁椋的叔安慰了老婆,然後才轉過來看向梁椋,把檔案袋往梁椋懷裡一塞,說道:“不說你喜不喜歡男人的問題,就說你這……那個,這種事還是床上做的好。還有啊,這照片拿回去就燒了,讓別人看見不好,少不了背後對你指指點點的。”
梁椋的叔說完,這下才看向梁父和那個女人,一臉的憨厚和疑惑:“你們就為這事兒來?孩子不喜歡女人就不喜歡唄,我還是家裡撿回來的,不一樣養著老母。不是我說,梁椋以前過得開不開心你們自己知道,咱都半百的人了,還要固執讓孩子下半輩子不得安生嗎?”
一句話,整個房間雅雀無聲。
是啊,就這麼簡單。雖然他們常說不在乎面子,可這件事,不就是因為面子損了嘛。
自己的親兒子,卻要別的男人來維護。梁父的手握成了拳。梁椋說得沒錯,他真的不是一個當父親的料。
而梁椋在最初的不敢置信後,眼淚再止不住,這時候乾脆大聲哭了出來,卻惹得他叔手忙腳亂,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一個勁兒安慰梁椋,一邊又偷偷扯梁母衣角,用眼神求救。
哪知道梁母非但沒有搭救,反而轉身一把抱住了兒子,跟著哭了起來。
於是這個憨直的男人,想著應該是自己闖了嘴禍,額頭都急出了一層密汗。
作者有話要說:
☆、31:大!結!局!
送走了梁椋,葉煌並沒有直接離開這裡,事實證明,他這個決定是明智的。
大概快五點的時候,葉煌接到了安娜的電話。
“你在哪兒?我已經到了小鎮口子了。”
“XX飯店。你來幹什麼?”
“一會告訴你,門口等我吧。”
葉煌微微皺眉,如果是集團的事情,安娜會直接讓他回去;那麼,剩下的就是家裡的事情或者梁椋的事情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事關梁椋的可能性比較大。
葉煌立刻收拾了東西,結賬後開車到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