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今宵和吳越沒去和他們擠,兩人去了外頭的小攤吃,叫的菜也不是什麼好菜,但囑咐了肉要大塊,酒要甘烈。
吳越今兒覺著自己有些酒逢知己千杯少。
韓今宵也覺著自己今天有些話多。
兩人的桌上擱著二鍋頭,老爺們才愛喝的酒,吳越之前不怎麼喝,但在韓今宵面前,他沒二話,一口悶!
韓今宵早年沒混出頭的時候還常上酒桌,酒量很好,但他胃不行,這些年睥睨群雄了,早已不再愛碰這傷胃的玩意兒,但吳越喝了,他也廢話不說,端碗見底!
兩人喝著喝著,吳越就有些昏沉了,臉頰通紅,總是那麼笑著。
韓今宵看著他紅紅的臉頰,覺得心坎裡某處也跟著一起燒起來,燙燙的……
“你還記得嗎,我還記得那歌是怎麼唱的呢。”吳越挺得意的,哼哼著,“以鮮血喚醒沉睡之獅,任鐵拳洗雪病夫之恥……”
韓今宵也笑了:“咋就不記得,知道我那時候怎麼學會揍人的嗎?就這些片子給看的,暴力和血性就這麼著再分不清了,瞧誰不順眼就拿拳頭招呼著,還他媽覺乎著自己是個英雄。”
吳越酒勁上頭,猛然把筷子一拍,特別投機:“誰說不是呢!哎還有那個,那個你記得嗎?我老學那個,在院子裡頭舉個晾衣叉子——”
“哪個啊?”
吳越指手畫腳地模仿:“就是那個啊——賜給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韓今宵給嗆著了,黑亮黑亮的眼笑笑地看著他:“那玩意是我妹妹看的!每天都要去同學家,四五個小孩擠在一個十四寸黑白電視前面,一回家就朝老子喊我是希瑞啥的,特傻逼,就和你現在似的。”
吳越酒喝的有些多了,支在桌上哈哈地傻笑,一張臉燒的紅紅的,笑了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操,不對,你罵誰傻逼?你丫才傻逼呢!”
“傻逼……”吳越咕咕噥噥地罵著,瞧著韓今宵,忽然又笑了,“對了,韓今宵,咱說這半天了都是我在說,你呢,你還沒告訴我呢——”
“告訴你什麼?”
“別在這兒和你二爺裝傻充愣,說說唄,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
韓今宵沒怎麼醉,韓老闆酒桌上了千百回了,吳越那裡會是他的對手,韓今宵說:“老子小時候有啥可說的,肯定沒你大院裡頭的人生逍遙。”
“……唔……啥?逍遙?”吳越愣了一下,努力消化著這個詞的意思,好像在消化一個和自己全然沒有關係的東西,半天一口老白乾兒就給嗆喉嚨裡了,火燒火燎地濃嗆滋味,火焰一般燒灼著,他猛地咳嗽起來,臉愈發的紅,簡直就和那天韓今宵把他從浴室裡抱出來那會兒沒差。
韓今宵看著,下意識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吳越泛著淚花笑著,也不知是笑出來的淚,還是給嗆到了流出來的淚,一雙鳳眼溼濛濛地,臉紅紅的:“逍遙?你說老子逍遙?”
“麻痺了,老子逍遙還用得著搬出來住?你是不知道那群人,烏泱泱的一團糟,黃儲那副德性的人一抓一大把——我,我哥——他丫就是一,咳咳,一天打雷劈的鳥人,你知道嗎?”
他擰著小細腰回過頭來,從胳膊彎裡露倆只又溼潤又明亮的眼睛,看著韓今宵,忽然起身,一把揪住韓今宵的衣襟,力氣極大地把人拽過來,黑眉豎立,幾乎貼著人的鼻子:“就是一鳥人!你肯定不知道!破玩意的……說出去都嫌丟人!媽的,老爺子都被他氣的住院了,丫還那副熊逼德性!我有時候……有時候真想掐死他!掐死了算了!!”
韓今宵有些信不過自己的耳朵,貼著他的嘴唇,有些低啞地說:“你瘋了,……那是你親哥。”
吳越眼珠子都快抵到他睫毛了,盯著盯著他也發覺吃力,簡直都快鬥雞,乾脆又把人一巴掌推開,腰一擰,又水獺似的歪爬在桌上,喃喃著:“……哦,對……我……親……哥……”
“吳越?”
韓今宵湊過去看他,吳越歪趴在自己手臂胳膊上,挺迷茫地瞧著韓今宵,眼神沒有焦距,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算是下意識的應話。
韓今宵回頭看看他那瓶還剩大半的二鍋頭,操了,這小子酒量也不咋的,以前沒怎麼喝過吧……
“走了走了,你醫生讓你喝酒了嗎?”韓今宵去拉他。
吳越掙扎著:“別動,再動我一槍點了你!”
韓今宵:“……”
小攤的老闆過來:“你朋友怎麼給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