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附近就是北京最大的使館區,這樣令人不齒的情形已是屢見不鮮。
有人蜷縮在高架橋下鋪著報紙,在汽車尾氣和鳴笛聲中渡過一晚。
有人在夜場一擲千金,美人在懷,美酒在杯,一夜笙歌豔景。
這個城市的夜晚,瘋狂,平靜,黑暗,璀璨。白日裡還未見一斑的金錢與地位上的懸殊,被三里屯後海什剎海的迷醉燈光,照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可見……
吳越還是一身簡潔乾淨的白T恤配牛仔褲,看起來很年輕,如果不是坐在這傢俬人會所裡,他簡直會被當成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
會所是部隊大院一個軍二代的表哥開的,這一晚上廳堂幾乎全被他們這幫人佔據了,只有少數零散的vip客人,吃喝玩樂間也和他們混在一起,成了一夥的酒肉朋友。
漆黑閃亮的吧檯桌面擺滿了昂貴的酒水,精緻的果盤點心,美味的南北小吃,一盒盒國外進口的軟包……
意氣風發的年輕男女揮霍著父輩祖輩為他們帶來的榮耀和特權,在皇城根腳下,在這個普通老百姓根本進不來的地方,肆無忌憚的縱酒高歌,熱舞狂歡。
空氣裡幾乎可以看見那些流動的慾望因子,赤裸跋扈,不加粉飾。
宴到酣處。會所的經理領了一水漂亮的男孩女孩過來,給這些揮金如土的年輕人挑選。
經理是有眼色的人,雖然吳越從頭至尾都是坐在沙發上淡淡抽著煙,看著眼前的群魔亂舞,什麼都不參與。
但經理知道,這位才是這些太子黨中的爺。
經理把人領到了吳越面前。
這時候林泉也跳累了,正滿頭大汗地坐在他旁邊喝冰啤。
一見經理來,林泉就嗆住了。
“這裡不要,沒興趣!”
能要嗎?
別人不知道吳越的脾氣,他林泉能不知道?!更何況他喜歡的陳欣欣就在旁邊站著呢!他能要小姐陪?
不可能的事兒!
經理陪笑著:“這些都是新擇出來的嫩芽,誰都還沒沾過呢,包您純品,我哪敢誆您們幾位爺啊。”
“那也不要!”林泉高聲大氣地,聲音特響,正巧能讓站在不遠處和跛子划拳的陳欣欣聽見,“爺潔身自好著呢!”
吳越覺得好笑,瞥了他一眼。
經理不敢多加勉強,領著那幾個男孩女孩走別桌去了。
林泉湊過來賊兮兮地問:“哎,我表現怎麼樣?”
“跟陳欣欣的灰孫似的。”吳越不客氣,“真成了您,人陳欣欣看你了嗎?人眼睛都沒往這邊瞟!”
“……那也怪你!”
林泉說。
“她之前要和你跳舞,你當著這麼多人面就拒絕她,你真絕了,人家好歹是他們大院裡的院花,有你這麼不憐香惜玉的爺嗎?”
“……那你要我怎麼樣?”
“你好歹和她跳一場吧?”
吳越特乾脆地說:“想都別想。”
林泉白了他一眼:“得,你就這臭脾氣,真服你了。”
旁邊坐的幾個朋友也都笑著搖頭,半是開玩笑地揶揄吳越“不地道”。
其中有個部隊大院的,和他們幾個關係還挺好的哥們,叫袁庭,現在在檢察院工作掛著個閒職的公子哥,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就情場老手,眼睛特毒。
他看了看吳越,笑笑地:“怎麼說二爺不厚道,我看二爺心思就不在這兒。”
“扯了。”吳越瞥他一眼,“我心思不在這兒還能在哪兒?”
“在哪兒二爺自個兒心裡清楚唄。”袁庭說著,還一拍旁邊哥們的大腿,慫恿道,“哥幾個愣就是沒瞧出來?”
這幫紈絝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視線都往吳越身上瞟,不懷好意地笑。
“二爺,您屋裡頭有傍家了吧?誰啊?”
“真的假的,誰家的婆子啊,能讓咱二爺都栽了。”
“操了,那人得是天仙吧?”
“……”
吳越揚著小尖下巴,神情那叫個不屑。
“老子有傍家兒了?……真奇了啊,這事兒老子自己怎麼不知道。”
“二爺您就裝吧!您最善演那個什麼大尾巴狼了!”
“就是,忒特麼愛裝……”
吳越也懶得和他們爭,笑笑地彈了彈菸灰,自顧自地聽歌。
吳越不喜歡這話題,哥幾個也不好繼續。
這時候高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