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沒有料到他什麼責罰都沒有,整個愣在那裡,又是畏懼又是茫然地看著他。
韓今宵揮揮手,她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忙不迭地道了好幾聲謝,踩著小高跟慌慌張張踉踉蹌蹌出了門。
屋子裡只剩下韓今宵和煎餅兩人,韓今宵咬著菸嘴,雙手合著,揉搓著自個兒右手虎口處的一道舊疤,那是他在思考問題時習慣性的動作,煎餅凝神屏氣,沒敢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韓今宵開口了:“上次讓鐵柺去查,他查出了什麼?”
煎餅回道:“一時半會兒查不出來,畢竟是公安局的人,案底兒不是那麼好翻的。”
韓今宵:“……他就一個人來的?”
“白樺說還有另一個男的,那男的現在在廁所,進去十多分鐘了,愣是沒出來。我讓人在門口堵著呢。”
“……他說什麼了沒?”
“還不是和上次砸賭場的時候一樣,愣是要和老闆嘮嘮磕。”
韓今宵想了會兒,對煎餅說:“你過去會會他。”
煎餅如同生吞一個雞蛋:“我?!可,可是韓爺,我又不是老闆……”
“嘖,老子說你是你就是。哪來這麼多廢話。”韓今宵照著他屁股一腳踹過去,“麻利點滾蛋。”
吳越坐在天字號包間的太師椅上,兩腳架在橫著空酒瓶大果盤兒的八仙桌腳,支楞著腮幫看著面前的煎餅,皮笑肉不笑地:“久仰大名,您就是韓今宵韓老闆?”
煎餅:“吳警官,過獎了。”
“怎麼,記得我呢?還知道我姓吳?”
“瞧您這話說的,您這些日子在老子地盤上抓人砸場,我想不記住都難。”煎餅給他遞了煙,自己也抽了根點上,“吳警官,您這麼大費周折,不會就是為了見我這一面吧?”
吳越冷笑:“您面子多大啊,我不這樣鬧騰,連您的頭髮絲兒都見不著影子,還請您多擔待了。”
“吳警官,您這話可折殺我了。”煎餅頓了頓,“但是我有個問題,還得麻煩請教下吳警官。”
“韓老闆有話直說。”
煎餅就問:“吳警官,您急著和我見面,這是為了公事呢,還是為了私事兒?”
吳越笑了,小尖下巴一揚:“您覺得呢?”
“喲,這我可說不準,不過公事有公事的說法,私事兒有私事兒的聊法,您得讓我心裡有個數了。”
“我要說是私事兒呢?”
煎餅道:“那自然是遠來是客,您這一桌席,我算給您免單,今兒咱們就算是認識了,以後我韓某多一路朋友。”
吳越嗤笑:“有意思,那如果是公事呢?”
“那您可就讓我難辦了。”煎餅說,“咱們警察同志工作日以繼夜勤勤懇懇,我們這些小公民看在眼裡其實也心疼,能配合警察同志的地方呢,咱們儘量給配合,但您總得給我們留點飯吃,您說是吧,吳警官。這狡兔死走狗烹的,萬一您端錯了兔窩,跟您頂上的那些領導,只怕也不好交待啊。”
吳越:“怎麼著,韓老闆果然神力通天,還和頂上的人攀交著?”
煎餅笑道:“場子攤大了,誰不得和土地公倒聲謝呢,這點規矩總是要守的。”
吳越:“……”
煎餅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在心裡權衡利弊,愈發和顏悅色:“那麼,吳警官今兒這趟來,究竟是為公呢,還是為私?”
吳越晃著架桌上的腳,過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說:“之前還不好說,但跟您這路人嘛……你二爺我當然是聊公事了!”
話音一落目光驟冷,只見吳越一腳踢上八仙桌,愣是把實木厚重的桌子給踹翻了,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砸地上摔個粉碎!煎餅避閃不及,胸前腿上給濺了一身酒漬果汁兒,好不狼狽!
吳越這一腳踢的,他自個兒下邊的椅子也失去重心,整個向後傾倒摔去,但吳越一個打挺,柔韌性極佳的身子骨在半空中掠出個漂亮的弧度,隨即雙腳穩穩落在地毯上!這一路行雲流水的,盡顯他科班出身的紮實功底!
吳越往那兒亦正亦邪地一站,別有深意地和煎餅說:“怎麼著,這又是賭場,又是□服務的,你要真是韓老闆,就和老子去東城區刑偵支隊走一遭?”
煎餅給他潑了一身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話來。
吳越跨過一地狼藉,一邊朝包間門口走,一邊說:“到了局子裡,哪位土地公和您有私交,還真得麻煩您給我指點指點了,韓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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