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小婷這話戳點子上了,韓今宵把沒點著的煙從嘴裡拿下來,煩躁地在粗糙的手指間蹂躪著,然後乾脆擰成一團,扔到一邊。
為什麼不收拾他?
眼前是那小條子崴著一條腿還要梗著脖子和自己叫囂的樣子,那眼神兇狠但是純淨,燃著兩簇躍動的小火苗,一股子好戰的勇勁,一股子不服輸不低頭,再大的困難都不能讓他變色的樣子。
他身上,有韓今宵最欣賞的那種硬淨。
會讓他想起冬天葡萄架子上的枯藤,結在水井邊的厚冰,讓他想起一種很久遠的味道,一種老舊的,刻在他骨子裡的味道。
動盪著,魍魎魑魅,瘋狂的,暴力的,哭喊,背叛,指責,火,血,淚。
在這些黑暗腐臭的因子裡,依然開著的一朵純白的,羸弱的,迎風傲立的,小小的花朵。
韓今宵閉上眼睛。
鼻腔彷彿野獸,汲取著空氣中人類聞不到的氣息。
為什麼不對他動手。
因為他好鬥!他固執!他剛硬!
這個年輕人的血氣總讓他想起一些他之前那三十年遇到過的銘刻於心的事情。
他對著這樣的吳越,心裡有極少極細微的讚許和欣賞,就好像叢林之王看著成長中年輕的挑戰者,他戒備,懷揣著敵意,甚至會有想對方一把捏死的衝動。
他厭惡那個年輕人的貴氣,傲慢,蠻不講理,在他地盤上肆無忌憚的挑釁!
他們兜著圈,盤踞著,盯俟著,然後,撲殺撕裂!!
強強爭鋒,從雄獅聲震山林的咆哮中,除了威脅和惱怒,誰又能說沒有一絲對對手的欽佩!
再說吳越。
這人完全沒有覺察今天自己是在老虎屁股上摸了把毛,他酒足飯飽的,欺負徐顏也欺負的盡興,公子哥兒心情正佳呢,走路上還哼一不著調的小曲,皮鞋在地上踩的吧嗒吧嗒響。
軍區大院門口值班的小警衛新來的,一開始沒認清吳公子的臉,逮著人問證件呢。
吳越心情也好,懶洋洋地從口袋裡摸出警官證“啪”的一亮。
小警衛一看姓名那欄寫的是“吳越”,立刻苦臉了。
這位主誰不知道啊?
往常誰查他的證啊,活膩味了吧?
小警衛立刻和他連連賠禮道歉,還遞了根菸給吳越。
吳越也不為難他,煙往嘴上一叼,翹起嘴角朝人笑笑:“挺上道啊。”
夜晚的軍區大院安靜,空曠,整齊有序。
夏夜天空繁星點點,空氣裡一股很好聞的植物香味。
吳越邁著他吊兒郎當的步子往家走。
他這回學乖巧了,先在自家樓下繞了圈,屋內黑燈瞎火,估計首長和首長夫人吳楚三個人都睡了,勤務小張房裡的燈也滅了。
正好,省著還要被一頓數落。
吳越想著,正往上走。
忽然,聽到不遠處樹叢裡頭一陣極不正常的悉悉索索聲!
吳越一愣,立刻警覺了,眼睛瞪的大大的。
操了,軍區大院難不成還有賊?
吳越職業病,忍不住就貓著身子過去看。
小樹叢很暗,街燈離的遠,這裡植被又密實,照到林子後面幾乎沒什麼光線。
吳越就瞅著一團巨大的人影在晃動,晃的樹叢稀里嘩啦地直作響。
吳越使勁兒瞄,等他5。3的條子眼適應了黑暗之後他算看清楚了,這一清楚可把吳越吃驚不小——
喲喂!這哪是什麼賊啊,分明就一男一女倆野鴛鴦,小樹叢裡打野戰呢!
年輕人,再怎麼也是有點三八的,吳越也不怕被驢踢也不怕長睜眼,脖子伸的和小鹿似的,一雙骨溜溜的眼睛睜的滾圓,看的那叫一個全神貫注。
那對狗男女衣服都沒脫,女的穿一連衣裙,絲襪給扯了,掛一雪白的小腿上,男的抱著她自下而上又急促又用力地撞擊著懷裡的人,他褲子拉鍊敞開著,皮帶扣子隨著腰胯的兇猛ting動不住發出丁鈴鐺拉的金屬聲響。
女的長髮直晃,夜晚太寂靜,她想叫又不敢叫,緊緊攀附著男人,嘴裡發出破碎的嗚咽……
吳越在這時候做了個比較強悍的事情。
他從兜裡摸出手機,很利落地調出了秒錶計時功能,吧唧一摁,開始跟測試體能似的,開始測試那男人的耐久程度!
吳越很正直地對現場版激情小電影沒有太大興趣,但他卻很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