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換上了幹練的騎裝,頭上烏黑的髮絲一半被束進紫金冠裡,一半披散在背後。做工精細的騎裝包裹著修長的身軀,巴掌寬的腰封緊緊束住勁腰,更顯得腰細腿長脊背挺拔。
帶著笑意的眼黑如點墨,潤如春水,看過來時泛著溫潤的色澤,美好地像春日裡的朝陽,讓他奮不顧身地向他的方向飛奔。
這是他喜歡的人,原來喜歡一個人僅僅只是喜歡著都是一種幸福。
謝澤銳深吸一口氣,將壓抑不住的心動狠狠地埋下,然後牽著馬來到文熙的面前:“吾皇,讓臣扶您上馬。”
文熙唇角含笑:“有勞雲王。”
說是扶,謝澤銳卻沒派上多大用場,文熙也是拍過多部古裝劇的人,騎馬什麼的全不在話下,輕鬆地就跨坐在了馬背上。
謝澤銳的手從文熙的肩部不經意地滑到他的腰部,溫暖而柔韌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穿出來,美好的觸感讓謝澤銳心蕩神怡。
“你們兩個還在那裡磨蹭什麼,還不快過來準備開拍。”岑導扯著大嗓門叫,即使遮著帽子也難以阻止陽光愛他的心,在他的臉上留下黑呦呦的愛的痕跡。
文熙偷偷笑著跟謝澤銳咬耳朵:“岑導這樣子就跟一頭髮怒的雄獅一樣。”
軟軟的呼吸吹在耳邊癢的人抓心撓肝的,至於文熙到底說了什麼他倒是什麼都沒聽清,只胡亂地點了點頭,看到文熙笑的兩眼彎彎只覺得心裡都暖洋洋的。
“演員就位,燈光師攝影師準備!”
文熙不動聲色地掃過攝影機的位置,然後手執韁繩調整了下走位,讓攝影機能清晰地捕捉到自己,謝澤銳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同時也學他稍微調整了下位置。
他們身後站著近百個的群眾演員,浩浩蕩蕩地倒有幾分皇家氣勢,文熙在岑導喊開始之前就進入了角色,臉上似笑非笑,帶著上位者的冷傲與威嚴,眼底藏著殺伐與血腥,緊抿的唇角則洩露了他的倔強,將所有的脆弱和害怕藏進心裡。
謝澤銳面對著這樣的文熙突然懂了雲王的心思,這樣一個矛盾的年輕帝王,是這殘酷的宮裡唯一給過他溫暖和希望的人,他的生命他的努力全是為了這麼一個人,明知道他將自己視為皇位最大的威脅,卻仍想保護他,而保護他的權力卻成了年輕帝王最想拔除的一根刺,雲王就像走去一個死衚衕,與其說他是被帝皇殺死,不如說他是被帝皇和他自己聯合殺死。
謝澤銳像陷進角色之中,看著文熙意氣風發彎弓射箭,看著他談笑風生揮斥方遒,看著他縱馬揚鞭箭無虛發,他就像被蠱惑般打馬跟了上去,漸漸脫離了大部隊。
密林之中危機四伏,一群黑衣人突然從樹上躥出,閃著寒芒的刀劍猛然向馬上的帝王刺去,謝澤銳肝膽俱裂,下意識就飛身而出,將文熙從馬上救了下來,避過了刺來的刀劍。
文熙一時傻愣在當場,謝澤銳嚇個半死:“小熙你怎麼了,別嚇我,是不是哪裡傷到了?”
“謝澤銳,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把文熙抱下馬乾什麼,你還要不要拍了?”
岑導一聲怒吼,驚嚇林間飛鳥無數。
☆、第十六章
謝澤銳恨不得挖一個地洞鑽進去,整個人都跟雷劈了一樣外焦裡嫩的,這酸爽也是醉了,他怎麼就一時逗比分不清現實跟演戲了呢,明天這件事一定會被宣揚出去,他連題目都想好了,就叫《謝澤銳腦子不夠用,誤將拍戲當現實》。
“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放開文熙!”
岑導聲如洪鐘,只是這話怎麼聽都有種謝澤銳輕薄文熙的感覺,然而謝澤銳還處在當機之中,腦袋一寸一寸轉過來,默默掃過發怒的岑導,死相難看但又活了的侍衛以及跟蜘蛛一樣被威亞吊在半空中滿臉呆滯的一群殺手們,他一定還在做夢,這麼蠢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他做出來的。
文熙爆笑,推開謝澤銳從他懷裡站起來:“雲王,朕可是皇上,不是你的小熙,你穿越時空了吧。”
謝澤銳順勢躺在地上,假裝深沉道:“皇上,臣剛才感應天地,看到了你我的前世今生,才會脫口而出你後世的名字。”
文熙笑容更盛,腳尖點點謝澤銳的腰側:“雲王不要妖言惑眾,快點起來開工,朕待會還要用晚膳。”
“遵旨。”
兩人重新上馬,岑導扯著嗓子叫:“謝澤銳,你給我認真點,不要以為你前面表現好我就不會罵你,天都快黑了你沒看到?再把文熙抱下馬我就到網上爆你的果照!”
周圍一片叫好聲,全是讓岑導爆照的,更有誇張者說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