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那種明知犯錯,還舔著臉找罵的功力,安諾還是欠些火候。
但安諾從來沒覺得自己會怕莫晗。
事實上,安諾認識莫晗很早,在他念大三的時候有次莫晗來警校做報告,安諾被仰慕莫晗已久的朋友強拉硬拖地拽進了階梯教室。莫晗那次主講的是“犯罪現場的重建與細化”,安諾本來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他對這種技術上的事情向來不太擅長,但是莫晗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讓安諾沉浸其間從此淪為莫晗的鐵桿粉絲。後來實習時,安諾動用了家裡的無數人脈跑去莫晗手底下呆了大半年,要不是莫晗調任北安市,安諾肯定就是莫晗的門下走狗一條!
兩人相識得早,又混得溜熟,所以雖然莫晗頂著個分局局長的頭銜但安諾真不怎麼怕他,總覺得這大叔面黑心軟愛聽好話易忽悠,也總覺得莫局心寬膽肥抗擊打能力超一流,因此在白以辰這事兒上安諾多少有點兒恃寵而驕的作派。總想著反正木已成舟你總不能這會兒把我撤回去,你撤了我這攤子事兒誰收拾?再說,你要真把我撤回去我正好跟傻小白雙宿雙飛了……這種想法雖然非常下作,他自己也知道上不得檯面,但心裡多少踏實點兒,就算給自己的嚴重違紀找點兒平衡。
可現在安諾看到螢幕上的莫晗時突然有些膽怯惶恐,他習慣看到莫晗雷厲風行的樣子,眼前這個臉色枯敗,面沉如水的中年男人是他陌生的。不兇悍、不嚴肅,但是臉上的每一條肌肉都繃著憤怒,面板上的每一條紋路都藏著失望……是的,失望!安諾知道莫晗會生氣,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失望。安諾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很好,每一次行動都計劃精確,自己的判斷從來沒出過差錯,劉波案立案以來自己是最接近成功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莫晗沒有理由對自己失望,安諾甚至對此暗中很是洋洋自得了一番。
如今,莫晗失望了,從他的眼睛中安諾明確無誤地讀到了這條資訊,這種失望外化於莫晗的眼角眉梢,以至於他每一個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