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份薄薄的檔案,他又想到了傻小白長期一天打兩份工,他又想到了這個傻孩子捨不得換間有空調的房子,想到了這個傻小子在金鼎軒吃的頭也不抬的樣子。
安諾看著他單薄的身子,寬大的襯衣在他身上呼呼的晃盪,細瘦的雙腿裹在破舊的牛仔褲裡,總讓人覺得隨時會折斷一樣。安諾煩躁地點燃一支菸,走到了一邊。
白以辰用眼角追著安諾的身影,他覺得安大哥今天不太對勁兒,沉默、陰鬱略帶煩躁。他不喜歡安諾這個樣子,在他眼裡,安諾就應該是那種懶懶散散的邪乎樣兒,從從容容一切盡在掌握的張狂勁兒,嘻嘻哈哈哈地樂呵相兒。他喜歡那樣兒的安諾,讓他覺得輕鬆溫暖,安全又可靠。
白以辰追過去搭著安諾的肩,把安諾的臉扭過來一起衝著鄭銳:“老闆,我這算公假啊!農民工工資不能拖欠!”
鄭銳笑了,掐著白以辰的脖子晃:“你個財迷!就愛錢,酒吧都給封了,我們都得喝西北風兒!”
安諾想,這真是個讓人溫暖而開心的孩子,多麼的貼心細緻。
酒吧不營業,一干人收拾完決定去吃頓好的,就算壓驚去去晦氣了。鄭銳打發了侍應生們,給他們每人發了個小紅包。然後大方地拍出一沓子錢:“走!我請!”
拖拖拉拉四個人溜達著撿了家家常菜殺過去,點了一桌子菜,上來就是一打啤酒一瓶白酒兩聽可樂。安諾把那兩聽可樂放在白以辰面前的時候,白以辰心裡暖暖的,又有點兒不好意思,嘴角慢慢地就咧開了。肖易和鄭銳瞅著傻小白傻笑,覺得這真是一個孩子。
傻小白終於發現自己成了三人的焦點,看看大家跟前的黃的白的,看看自己跟前的冰可樂,訕訕地說:“我喝啤酒就好。”
安諾拍拍他:“得了吧,我可不想再照顧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