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這麼做麼?”
“莫局,對不起。”安諾艱難地開口,“但是我真的沒辦法相信任何人,也許是臥底時間太長了,我會下意識地懷疑一切。在沒確定警隊內部之前,每一個人都有可疑……甚至白以辰自己就……很可疑,我至今沒弄明白李建澤是怎麼知道我們倆在一起的。所以……白以辰放哪裡我都不放心,他必須在我眼前。”
“那你想怎麼做?”
安諾站得更直一些,頭微微昂起,好像在做彙報一樣:
“順水推舟!”
白以辰揪著書包傻傻地看著李建澤:“幾……幾百萬?”
“嗯,具體幾百我不太清楚,反正不會少於五百萬!”
“可……可……,可你不是說這錢是韓子飛拿走了麼?”
“哎呀,阿白!你怎麼那麼傻啊?黑社會是講道理的地方麼?韓子飛是拿了,可當時押送的是安諾啊!現在韓子飛躺在醫院半死不活的,錢被警察拿走了,你說他們不找安諾找誰啊?總不能去警察局要錢吧!”李建澤從桌上抓起水杯,灌下去一大口奶茶:
“而且,現在的問題不是錢不錢的,而是人家根本就很器重安諾,他們就是想用他,而你家安諾又挺樂意的……”
白以辰終於徹底沉默了下來,所謂山窮水盡就是如此。
告別了李建澤,安諾慢慢地往家走去。馬路上車水馬龍,行人歸家心切步履匆匆,白以辰遲緩的腳步在顯得如此艱難。安諾那套小小的兩居室對於他而言曾經是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他甚至按照這套小房子的標準去設想自己未來的“家”。可是現在,這套小房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
白以辰推開房門,屋子裡冰冷異常,窗外昏黃的燈光鋪了大半個客廳,沙發旁的地板上曾經是自己最舒適的床鋪,現在,房間裡安靜得嚇人,時鐘滴答的走針聲讓他從心裡泛起寒意……
安諾,還會回來麼?
白以辰現在到底還是後悔了!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安諾不僅僅是運毒,他還殺了人……殺了一個警察!殺人償命……安諾可能回不來了……曾經不是沒想過“死刑”,但心裡總覺得,不過是運毒、拒捕,罪不至死吧?可如今……
白以辰癱倒在地板上,把自己蜷成一個團。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去報警,那麼傻的主意當初自己是怎麼想出來的?是誰說過無論多少年我都等你?最終能等到什麼?愛情經受得起等待麼?在漫長的歲月中,為什麼要讓自己孤獨冰冷地老去?
如果,安諾回不來……
白以辰痛哭失聲,他無所顧忌地大聲哭泣,發洩著自己內心的懊悔和怨恨!要什麼未來,要什麼以後?早知道這樣,自己就應該好好地珍惜和安諾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至少可以用幸福的回憶來支撐自己度過失去安諾的歲月。現在,自己的心裡除了那個夜晚,那個吻,還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
我們甚至沒有真正地擁有過彼此!
白以辰想,我做足了去“等待”的心理準備,可原來,自己要面對的是……
再一次失去!徹底的、毫無轉圜餘地的失去!
安諾第二天上午離開了警局,他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和莫晗闡述、完善自己的想法。這些計劃是他在白以辰得知真相以後的靈光乍現,或者說是異想天開。只有一個大致的輪廓,一切都不明朗,他需要有人來幫他完成。後半夜於岱被莫晗叫來領任務,看著睡眼朦朧、沒精打采的於岱,莫晗積壓了一夜的怒氣終於有了發洩的出口。傲嬌的小帶魚被莫名其妙地削了一頓,惡狠狠地瞪著安諾,狀若無意地辯解說,
“這不能怨我!白以辰從昨晚上哭到我出門,聲音大得我根本睡不著!”
安諾立刻心亂如麻、痛不可言。
再完美的計劃也只是計劃,那只是空中樓閣,安諾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回顧整個計劃,力圖找出每一個瑕疵每一個漏洞,他這一生可以做出無數個失敗的計劃,但唯有這個不行!
警局離家不算太遠,即便慢慢走著,一個來小時也就到了,安諾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單元樓門口的時候反而停住了腳步。他害怕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以辰,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這混亂的局面,更糟糕的是,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再見到白以辰的一瞬間就把一切都扔下,帶著他立刻遠離這是非之地……
安諾推開房門的時候以為家裡沒有人,所有房間的門都大敞著,房間一片死寂,冰冷!
他轉過玄關,只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