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
邵鈞長得漂亮,楚珣打小喜歡,對小鈞兒有天然的親暱感。他試過盯著邵鈞後腰半分鐘,也能看到邵鈞的形狀。可是邵鈞身上沒長胎記,更重要的是,楚珣對邵鈞屁股長什麼樣兒簡直太熟悉了,從小一張炕上玩兒大,穿開襠褲互相扒著捏雞/雞,邵鈞身上一套東西是哪一卦的他門兒清,完全沒新鮮感,有什麼可看的?
至於旁的其他人,他也不感興趣,不想看。
霍傳武的屁股長得好,緊實有肌肉。楚珣忍不住捏捏,男孩的臀挺瓷實,手感有彈性。他捏一下,傳武顫一下,他再捏,往臀縫裡捏,傳武實在忍無可忍,揮開他的手,把褲子提上。
轉過身的時候,楚珣看到二武竟然悄悄臉紅了,門牙咬著下嘴唇,挺害羞的……
兩人面對面睡著,霍傳武悶頭不說話,眼睛半閉,黝黑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裡鋪出兩道半弧形的影子,面孔英俊,唇形很好。
楚珣:“冷嗎,我給你暖著。”
傳武:“嗯。”
楚珣:“現在暖和嗎?”
傳武:“嗯……”
楚珣抱著人,兩人胸膛貼胸膛,鼻尖蹭鼻尖,互相暖著。熱度從楚珣的掌心渡到傳武后背上,再緩緩沿肋骨攀爬到下半身。傳武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熱,某種奇妙的讓他感動的熱度,令他全身陷入極致的溫暖。這種暖意在小腹盤桓,腹股溝處像過電,電流最終注入兩腿之間,揮之不散,太舒服了……
感情上的知覺,在兩個男孩之間,慢慢發酵,變化,變得不一樣。
甚至說不清,究竟是從哪一天、哪一時刻,徹底變味兒變質了。
或許是從楚珣隔著車窗玻璃看到二武雙眼通紅手扒車門不放最後重重摔在地上身後一條血路;
或許自從他每天晚上躲在被窩裡一遍一遍翻小兒書然後偷偷將二武的模樣腦補成武二郎;
又或許是那次他們一幫孩子憋著想揍小山東,他悄悄跟對方開小會:本司令不想揍你,你快給我想個辦法啊!
或者是那一回兩個小壞蛋從煤山上滾下來黑得像煤球子,二武脫掉上衣露出健美身材,渾身洋溢著少年的性感灑脫,用低沉溫存的聲音對他說:把臉給俺……
白天,沈博文和邵鈞來醫院看過一趟,把躺床上的兩名病號撥弄調戲一番。
傳武的大哥往返醫院好幾趟,每天早晚來送飯。
霍傳軍一根手指點著楚珣,膈應得牙根兒癢癢:“楚珣,恁可別再招俺們家二武了,兩個以後別這麼要好成不?俺謝謝恁了成不?!”
“都為恁家脫層皮了,以後還了得啊?”
“還有,這盒飯俺媽特意做給恁吃的。”
霍傳軍嘴上沒一句好話,但是一趟趟往醫院跑,每回有他家二武的飯,就一定有楚珣的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楚珣一見霍家大哥,就自覺把大半張臉埋到被子裡,裝睡,其實那哥倆每一句話音他都側耳傾聽著,心裡打著各種各樣的小盤算——那哥兒倆可真親熱,多大人了,還要哥哥餵飯,還用哥哥給擦嘴……二武不會因為聽他哥的,以後就不跟我要好吧?
他轉念又一想,二武不會的,二武跟他是真鐵,倆人在一個被窩裡互相暖著,他看得出來。
一撥又一撥探望的人全部走掉,楚珣從被子裡鑽出來問傳武:“噯,剛才那阿姨給你換藥,你幹嘛不讓人弄?”
霍傳武沉下臉,低聲說:“她是女的,我不讓她看。”
楚珣覺著這人特別扭:“醫院裡護士阿姨都是女的!”
霍傳武臉上是一層成熟冷峻的固執:“那也不成,不跟她們脫褲子。”
剛才那護士都發火了,在樓道里給同事抱怨,“那小孩至於嗎,不讓我看我怎麼給他換藥啊?”
“多大個小屁孩兒,真夠逗的,毛兒還沒長全呢,死活捂著不讓人看?!”
霍小爺心裡已經有了深刻的男女大防意識。他在外人面前,就是個脾氣冷淡彆扭的。
那時候人都在家屬宿舍區公共大澡堂洗澡,很多男孩是讓媽媽奶奶姥姥帶著進女澡堂洗澡,甚至挺大了都上小學了,還在女澡堂進出,生活條件的粗糙簡陋致使一代人的隱私意識極度欠缺。然而霍小二就從來不進女澡堂。他嫌害臊,覺著在女人面前光屁股丟小爺的臉了。傳武媽說,你不跟我進去,那你自己去男池子洗你洗得乾淨?霍傳武就拎一條毛巾,一盒肥皂,獨自去男澡堂洗。
這天,最後還是楚珣跪在傳武床上,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