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紊亂心緒踏入事務所。
主人不在、封閉兩個月的密閉空間裡瀰漫著一股悶熱感,他迅速將空調裝置開啟後,依依巡視一樓的各處環境。
所有硬體裝置大致上都保持良好,而員工在離開前,都把自己工作崗位的東西整理得相當清潔,完全沒有老闆突然出事,被迫緊急停業的雜亂模樣。
不必想也知道這一定是羅桀下的指令。
有些欣慰又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他接著步上二樓階梯,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將窗簾全部拉開,讓充足日光灑落滿室。
他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靜靜看著室內一切;眸中景象幾乎和自己以前每天上班時一樣,不過他胸口卻交雜著莫名的激動與沉重。
當他盡情投入工作時,他從未想過這裡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負擔;然而,在他感情用事將責任感與理智全都拋棄,重回到這裡的當下,那濃烈自責與不捨幾乎將他的心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真的要放棄這裡、拋下所有曾經一起奮鬥過的夥伴嗎?)這句話不停地在腦中重複詢問自己。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真的很不負責任、很任性........
可是這是他唯一的退路。
握緊拳頭,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要自己別優柔寡斷了,若是拖到羅桀行動後才應對方式,事情會更難處理。
睜開眼眸、挺直背脊,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按照內心重新安排好的計劃去做。
動手開啟電腦,他仔細檢視硬體裡頭所有的案件資料,將該儲存的檔案備份儲存,然後全部刪除。
大致處理好檔案後,他進入自己架設的事務所網站巡視一下有無新留言。
雖然在他出車禍後,羅桀有在網頁上宣佈暫停營運的公告,不過有些人還是不當一回事地寄委託信來。
其中,有個案子是一個多月前自己還在醫院昏迷時收到的,委託者來自對岸。
在他清醒後利用筆電收信時,是有注意到這封委託信,但當時沒有太多想法。
不過,現在面臨危急窘境,他驀然有個念頭:也許到對岸發展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他對當地的建築界生態不甚熟悉,若要自己重開設事務所,風險挺大的,只能先考慮應徵到不錯又穩定的事務所工作。
? ? ?
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瀏覽上海市的事務所與建設公司,記下內心屬意的幾間公司後,他開啟信箱,打算發一封通知信給所有員工,要他們於後天到事務所集合,宣佈關閉事務所與資遣的事。
在寫信之前,他先迅速察看收信夾裡的信件,瞅見某封未讀信件的寄件人名後,有些驚異地眨動眼睛。
開啟信件,內容如下:
Roy:
我是吉爾。
有好幾個禮拜電話都打不通也聯絡不到你,我很為你擔心,所以決定下個星期到臺灣看你。
若收到訊息請儘快給我回覆。
(吉爾要來!?)突如其來接獲他要來的訊息,羅伊擰起眉宇。
現在已經夠混亂了,他還要來插一腳!
支手撐著下顎,他盯著電腦螢幕裡的那幾行字,神情斥著難以舒展的煩憂。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要是吉爾來知道他跟羅桀的事,一定會強行介入。
這都要怪自己之前幹嘛喝醉酒時,打電話給他說那些話,讓他放心不下自己,才會衍生這預料之外的麻煩。
若是回覆訊息要他別來,依他敏銳頭腦馬上就會察覺事不單純,肯定會隔天就出發來臺灣。
好不容易才計畫好後路,現在又跑出一個無法掌控的變數,他真的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重重喟了一口氣,羅伊一邊看著空白的寄信夾、一邊想著要如何回覆。但不到幾秒,他靠在鍵盤上的手指驀然停止敲打,眸中景象頓時變得模糊失焦。
他腦中閃過一道可怕想法:這也許是個指示。也許是上天在指示他,該吉爾一起回去美國......
要是投身到吉爾那裡,羅桀應該就會徹底死心。
「桀......」低聲呢喃著他的名字。
腦中浮現那讓傾心自己的面容,到時即將染上極度痛苦、哀傷與憤怒的表情,羅伊很難控制情緒的泛紅眼眸,體內裡像著抱著一塊灼熱的鐵塊,沉重地很。
其實遭受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