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沒有接話。因他懂這句話的真正涵意,所以不想這麼快給予他正面回應。
此時,門鈴響了。
「Room service!」
客房服務人員聲音隨即傳入,打斷兩人之間的微妙氛圍。
吉爾收回接觸,完全沒受到羅伊沉默的影響,帥氣地起身去開門。
確認自己點的酒名無誤後,他拿了一張綠色美鈔給服務人員,然後單手推著餐車,回到客廳。盡好邀約者的本分。
「香檳?紅酒?」
如此問的同時,他已經先拿起冰鎮過的香檳,用口布擦拭掉瓶身水液,準備開瓶。
「香檳。」
聽見羅伊順著他的意思回話,吉爾臉上噙著淺淺笑意;緊接著,拆開香檳外層的鋁紙,熟練地取出瓶栓,將金黃色的液體倒入高腳杯中,遞了一杯給他。
「謝謝。」羅伊伸長手接下。
見到他白皙手臂裡殘留的注射疤痕,那透著溫柔的目光閃過一道複雜,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將冰桶與香檳放置在桌面後,吉爾拿著酒杯回到他身邊坐下,輕嘆了一口氣:「你好像瘦了滿多....」
「嗯。我信裡不是說過前陣子出了一場車禍,這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
羅伊對他的關懷不以為意,拿起酒杯靠近鼻尖,聞著杯中繚繞的香氣,然後淺淺吃了一口。
第一時間欺上舌尖的是細麻刺感,不過那股感受在酒液被口腔融化後變得溫和;淡淡的煙燻果香竄上鼻腔,最後流入咽喉的是一股香甜。
他咀嚼殘留在味蕾上的氣味,神韻突然變得很慵懶,露出不曾在吉爾面前顯現的感性。
察覺身邊的人看著自己出神,拿起酒杯在他靜止不動的酒杯上敲出清脆聲響,「Cheers。」先行一口飲盡。
吉爾勾唇一笑,巧妙地收起失態,接受他的邀約喝下香檳。
雖然羅伊在面對自己時,總是呈現最真實的一面。可是,眼下他能感受出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改變;似乎可以比摯友的關係再親密一點。
「出車禍的事你應該第一時間就告訴我才對。」
拿出冰桶裡的香檳,他重新幫兩人倒酒,態度還是停留在試探階段,「你知道那時連絡不到你,又知道你的事務所停工後,我有多擔心。」
羅伊深表歉意的垂下目光,「對不起,因為車禍後昏迷了一個月,又失去記憶,才沒告訴你。」
話說,當時的他真的沒有心力去思考羅桀之外的事情。
就算將失憶一事當作是上天給他的重生機會,然而,他的心卻還是系在羅桀身上,自尋束縛的往水深火熱裡跳。
「失去記憶?」吉爾十分吃驚。
「暫時性的,不過現在全都想起來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帶任何情感地抿起嘴角,羅伊表現出這件事不太重要,也釋出要他別在探尋下去的意思。
「 嗯。」
吉爾沒有因他設下保護色而止步。
摸索著他自車禍到恢復記憶,這段時間的心境,心情陡然變得很糟,口中酒液是什麼滋味根本嚐不出來,只覺得心脾有股灼熱。
「其實你也不必特地飛來臺灣看我,在信裡我都解釋過了:”我沒事,一切都很好”。」
這時,羅伊低柔、隱約透出蒼涼的嗓音飄進耳裡,讓他難控制情緒的握緊掌中酒杯。
看著前方電視螢幕反射出掛著虛假笑容的他,吉爾臉色霎然變得很嚴肅,帶著狂風暴雨來臨前的陰沉。
「真的一切都很好嗎?」
將手中酒杯擱在一旁小茶几上,他緩慢將視線轉移到羅伊臉上,「Roy?????我想你應該心裡明白我這次來這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對上那對如海深邃的冷冽雙眼,羅伊神情頓了一下。不過隨後從那紅唇溢位一道自嘲的氣笑聲後,他看似安然自得的眸慢慢蒙上一抹苦澀。
「看來我還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不管是八年前的那場商局,還是四年前的攝影展與當下,他的逞強在吉爾眼中是那麼的不成熟。
也因為他對吉爾始終無法投入對等感情,所以每當自己走投無路時,才會想要利用他。
吉爾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的個性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明白直說:我已經知道羅桀結婚的事了。」
這四年他一直扮演好好朋友的角色,不敢過份追蹤他的訊息、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