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胡亂扒下T恤往季明時頭上一罩,攬著他的肩膀一路狂奔。雖說那T恤不過片刻工夫就叫雨給澆透了,季明時還是覺得心裡暖烘烘的。
等回了酒店,兩個人就跟剛從海里跳出來似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滴水。季明時突然笑了起來:“顧哥,那天你家水管壞了,你也是這副樣子。”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顧衍的嘴角也不禁牽起一抹笑容。雖然又砸管道又潑水妥妥是黑歷史,可若不是自己的機智,哪能和季明時住在一個屋簷下,又哪能有,今天。顧先生想起自己坎坷的追求過程頗為唏噓,這一唏噓就往季明時唇上啃了去。
浴室裡霧氣氤氳,他們倆本來是進來擦頭髮的,顧衍怕冷才開了熱水,這下倒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催生出個那麼朦朧曖昧的環境。顧衍死緊地攬著季明時的腰,在他的唇角輾轉廝磨。
話說他們倆“互相幫助”也有段時間了,顧先生一直沒有進行下一步。溫水煮青蛙這招對季明時還挺有效,至少現在來說,季明時對互相幫助適應的不錯;甚至有幾次顧先生的鹹豬手再多佔點便宜,他也沒做出太激烈的反應。
顧衍為了今天準備了季明時大餐紅酒蠟燭,可是如今看來,都用不著了呢。
兩人從浴室一直親到床上,顧衍的眼睛都冒了火。他迫不及待地把季明時撲倒在床上,親吻,啃噬,惹得季明時不時低聲輕呼。正在顧先生蓄勢待發準備大幹一場甚至心裡已經在唱勝利就在眼前的時候,季明時的電話響了。
兩人都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地歪頭看了過去。
顧衍率先反應過來,他捧著季明時的臉繼續啃,直到那電話終於安靜了下來。顧先生很滿意,他微微抬起身子把皮帶抽掉,而後又壓了回去……再然後,電話又響了。
這回季明時有點上心了。這麼鍥而不捨地打,大概是有急事。他輕輕把顧衍推開,抓起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抽抽噎噎的哭聲,好幾十秒只說了兩個字:“老師……”
是蘇語墨,季明時的面色驀地凝重起來。
季明時好言安撫道:“別哭了,跟老師說說,出什麼事了?是你弟弟嗎?”
那邊依然哭得說不出話,季明時又急又擔心,顧不上臉色比外頭的天還黑的顧衍,站起身在房裡溜達了起來。
他安慰他的,蘇語墨哭蘇語墨的,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直到顧衍已經接受了今天什麼都吃不到了的事實,還給季明時遞了杯水,蘇語墨才勉強止住了哭聲,斷斷續續地說起事情的經過來。
蘇語墨的父母異常重男輕女,這個季明時是知道的;不過她的那個弟弟怎麼重點培養都不成器,季明時也是知道的。蘇語墨趁著季明時不在B城,抽空回家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看,便出了事。
季公子給她弟弟還了錢,她們全家都喜氣洋洋地沉浸在一種“無債一身輕”的氛圍中;而家裡的大功臣蘇語墨,自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飯桌上,母親一直給她夾菜,吃完飯也破天荒地不讓她幹活,而是跟蘇父兩個人收拾起來。
他弟弟蘇成便在一邊纏著姐姐給她講大城市的事,聽得他一臉嚮往。末了,等蘇父蘇母收拾完也坐到了客廳裡,蘇成便宣佈道:“明年我也要像姐姐一樣,到B城去唸大學!”
他爸媽先是一愣,而後便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兒子懂事。
蘇語墨也很欣慰。儘管父母一直偏心,可她還是疼弟弟的,這會見他終於肯把心思放在用功唸書上了,她怎麼能不欣慰?
於是蘇成便纏著姐姐趁還沒開學,也帶他到B城去看看,“長長見識”。
蘇家父母一貫樂於滿足兒子的要求,所以蘇語墨回B城的時候,蘇母就帶著兒子跟她一起走了。
蘇語墨的同學給她在男生宿舍找了個床位,讓她弟弟住下;蘇母則跟著她住在她的宿舍。哪知蘇成卻不太滿意,他對姐姐說:“姐,你不是找了個有錢的男朋友嗎,咱們為什麼不能住他家?”
蘇語墨愕然地看向母親,蘇母在他頭上輕輕打了一巴掌,呵斥道:“胡鬧,你姐還沒跟人家結婚,怎麼能隨便上人家家去住?”
蘇成捱了這一下,有些不忿:“那他也應該請咱們住高階賓館啊!”
這個蘇母倒是比較贊同,她立刻轉向女兒,說道:“是啊,女婿呢?他不知道我和你弟弟要來B城嗎,怎麼也不說來接我們?”
蘇語墨哭笑不得:“媽,我哪來的什麼男朋友啊,這都誰跟您說的?”
蘇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