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句話衝出來,沒什麼好氣。
“叔叔給開的門。你們也是,怎麼就這樣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
“希茜今天有事出去了,我再不買箱子就來不及了,老爸冬天怕冷,不往外跑的。倒是你,他平常從不搭理門鈴的,怎麼就把你放進來了……”希霖一邊費力把箱子找個地方擠進鋪天蓋地的東西里,一邊叨叨,“要是放個賊進來怎麼辦。”
“我怎麼就成賊了,叔叔今天還認得我呢,還有,你這大包小包的是要幹嗎?”
“去深圳啊,放完假就走,我還以為你都知道了,今天特意過來幫我收拾呢。”希霖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手裡也沒停下,開啟箱子,把裡面東西又鋪開在地上。
羅啟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說認真的,你知道你要調去深圳,可是你這樣子,是要把家搬去嗎,你不回北京了嗎?”
希霖拉開羅啟行的手,“我也是認真的,離開北京有什麼不好的。我先過去,都安頓好了,再把老爸接過去,反正他到哪也都不認識路。希茜要是也願意去,我在深圳幫她找工作,聽說那裡女孩少,工作好找。到時候把北京房子賣了,還能在深圳買一套房子。我都想好了,那裡氣候也好,冬天不冷,我的……”希霖忽然打住了,生生把“我的腿也不會疼”給吞了回去。車禍是羅啟行走了以後的事情,他要是不知道的話,還是不提的好。
羅啟行皺著眉頭看著希霖,“那我每週去看你?每天給你打電話?”
希霖笑著,背過臉去,“別說得我們跟什麼兩地分居的情侶似的。這種情況啊,一開始是距離產生美,就是一開始你會每天一通電話,每週來一次;慢慢就成了隔天才有電話,一個月來一次;後來呢,一週也通不了一次話,一年也見不上一次。到那時候,就變成了距離產生了隔閡,你就可以MOVE ON 了。”
羅啟行知道,希霖這一身的倒刺,多多少少有掩飾的成分,便避開了話題,動手幫希霖整理起來。
希霖見羅啟行不說話了,倒有些緊張,東拉西扯著一些南北文化差異,填補無話的空白。
羅啟行有很多出遠門的經歷,收拾起來手腳很是麻利。到最後,變成希霖站在一邊,拿著剪刀和膠帶,愣愣看著羅啟行一邊收拾,還一邊給希霖解釋著,隨身帶著一個箱子是衣物,不太急用的,就打成包裹郵寄過去。
“其實你也可以不去深圳的,”羅啟行蓋上最後一個箱子,站起身來,撣了撣褲子,“可以辭職,不想閒著的話,可以開一個像你爸爸那樣的公司,我幫你。”
“不用了,我不是那塊料,而且……”希霖蹲下去,給箱子貼膠帶,弄出嗤拉嗤拉的響聲,“而且我也是個男人,我不想成為誰的附屬品。”
撒完了氣,說夠了話,送走了羅啟行,希霖累了。站在廚房視窗看羅啟行的車慢慢開出小區,耳邊卻嗡嗡地迴響著羅啟行出門前抓著他說的話,“時間沒那麼可怕,我7年前就沒怕過,現在也不怕。”然後便是自己“哐”地帶上了鐵門。
第二天羅啟行沒再來,希霖出去拿了公司訂好的機票。
第三天羅啟行也沒來,希霖給姚恆打了電話,告訴他明天就飛。
晚上希霖早早上了床,盯著手機,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簡訊息,還在北京呢,就兩天沒有訊息了。希霖編寫了短短三個字:“明天飛。”惡狠狠地按下了傳送鍵以後,關機,關燈,矇頭。
十分鐘以後,希霖起身,開燈,開機,短短的開機十秒猶如漫長地等待。一個回覆資訊跳出來,短短的四個字:“要過來嗎?”
等到希霖哆哆嗦嗦地敲開了羅啟行家的門,恍惚中直接被拉進屋裡,擁上溫熱的床,才微微有些清醒過來,自己,終究還是這麼送上了門來。
然而一切都已經無法抗拒,撥出的熱氣,嘴唇的觸感,那些溫柔的、激烈的痛與快樂,都將自己拉回了曾經最美好的記憶,不能自拔。
“腿是怎麼傷的?”羅啟行輕撫著希霖的腿,那裡,有一條蜿蜒凸起的傷疤。
“車禍。”
羅啟行從身後摟住希霖,緊貼著他的背,“疼嗎?難怪總見你揉腿。”
希霖本能地應了一聲“不疼。”
說不疼當然是假的,颳風下雨變個天,都會鑽心地疼,但是一個男人磨磨几几地喊疼總是不象話,所以希霖不管是誰問起來,都會說不疼,久而久之,就習慣了。不過,羅啟行回來的這半年,好像真的沒那麼疼了。
“羅啟行,”希霖將羅啟行的手拉到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