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我腦袋終於像炸開那樣疼。
肖天銘的臉在瞬間出現我的視網膜上,他用他小鹿般的黑眼睛定定的盯著我。
蒼天,上帝老頭,補天的女媧!你們看到了!
我用力推開陳盛,在被悲哀情緒感染之前的剎那間,我自以為是的把我自己當做我和陳盛的救世主。我企圖靠著這微渺的堅守讓事情至少是變得不那麼糟糕。
雖然後來事實證明這不可能,每個人都應該有他們對於愛情的到底是該自殺還是活下去的選擇權。
在陳盛的世界裡,我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個有參與度的外人。
陳盛的視線和我在一米之內對上,真有野心的雙眸,可惜他注視的人偏偏是我。在不斷維持著心裡那看不見的堅持的同時,我腦海裡剎那間的想法就像是爆炸的火山——這孩子在看著我和他兄弟上床的時候,該有多難過。
我穩了穩陳盛搖晃的腦袋,聲音柔和,“你醉了,好好休息。”
說完我覺得我真他奶奶的演了個白聖母。這時候就應該給他兩耳光,用最不能讓人有下一秒希望的語氣告訴他:“我們沒可能,死了這條心。”
——這是小女人們喜歡的言情劇裡一貫的劇情。在我和蘇浙真正在一起的時間裡,他對這種型別的片子深惡痛絕的很。
在真實的生活裡,我只能在推開陳盛之後,再用發自內心的溫柔讓陳盛穩住他自己,走出房門前,我對在我身後不知道是清晰還是已經熟睡過去的陳盛說:“做兄弟,可以一輩子。”
我知道他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了,他都會聽到我說的每個字。可笑的是我終於成為了那種被我一直嘲笑的人類,我在主權者主掌的私慾下跌宕起伏卻又抽不了身,最後能不落個狼狽的結局,就算是說得出口的好事。
這就是我到目前為止清晰的看到自己最為自私且不要臉的一面。
我需要陳盛。我需要陳盛勝過我不存在母親般的照顧。當年高考前他義無反顧的衝進我租的房子裡為我做那些完全不需要陳家少爺做的事——買菜淘米煮飯炒菜洗碗拖地。甚至好幾次我走進那個全是他氣味的空間裡我都想投過他留下的背影告訴他,你別再做這些了,我不需要。
上帝老頭知道我在說謊。我需要,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他們不要的愛和感情在我這裡被我寶貝的留存著,都捨不得拿出來翻看,生怕一個不經意間,現在的風就能吹走屬於我過往的一切珍存。
當時的陳盛我不知道他是學了多久才能有為我做那些的水平。他本就是陳家的掌上明珠,眾人的領袖,而不是在我小小出租房裡忙進忙出的普通居家男生。
如果當時的陳盛在做完那一切後向我要求,“吳燃,我們在一起試試。”我一定會同意,而且毫不猶豫的去掉之後的試試。就如同在剛剛的場合下如果陳盛用他認真或是醉酒的眼睛問我這種問題,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但我知道,只要他還是陳盛,他就不會開口。他一直都在等我,或者說,只要我不說一天,他就能繼續在我身邊安然無恙的以兄弟的名號存活下去。
我沒有開過口,這是我最為殘忍而自私的地方。在多年前我曾為了我自己看透的所謂真相而噁心我自己,現在我卻連噁心的力氣都拿不出來了。
我聽到我認真的胸腔迴音,陳盛,我他媽的配不上你。
而如今,當過往的居家男生終於成長為男人後,他站在我身邊,和我並肩迎接每一次日出,送走每一場日落。以為能夠在身邊就能長久的我和他,都不明白,有四個字,叫做,天命難違。
我從來沒有相信過這麼唯心主義的東西,我有足夠的自信,我也吃過足夠多的苦。如果分離不可避免,回家的時候,你要站在來時的路邊,戴著我送給你的手錶,高舉著他向我大聲呼喊著揮手。只有這樣,我才能用我快瞎了的雙眼,在滿天的翠綠中,找到你善良鑽石發出來的亮光,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用我已經失聰的耳朵,辨別來時的方向。
但下面,就是這麼個和天命難違沒什麼關係,但和因果報應牽扯不開的發展。
在我和眾人為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喘口氣的機會的時候,兩位原來簽訂的投資商打來電話說要撤出投資額。我剎那間沒明白過來,由於原本計劃就是上市的證券公司,當時他們投資之前我給他們的保證是入股獲益,在風險時退身無需任何手續。
但現在最為明顯的情況是,我連市都沒上,錢沒賺一分還倒賠不少的情況下,當初也是聊得好好地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