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和肖瑩鬧僵了,每天晚上都守在那裡,沒有享不了的福,也沒有受不了的罪,我真的是每天晚上都沒有合過眼,生怕我再睜開眼睛,他就這麼一撒手走了。
有一天早上,我在給非予喂粥的時候,碧陽給我來送早飯。我說你吃吧,我不餓。他說,天哥,我也沒帶多,老闆就剩一個饅頭,我們掰開一人一半,雖然不能全吃飽,但是至少不會都餓著。就是這句話給我靈感的,如果我給梁非予半個胃,雖然不能全健康,但是至少都會活下來,不是麼?我管不了這麼多了,趕緊去配型,很好,我們是吻合的,那就不要再耽擱了,手術吧。
真的,這都是一念之間。肖瑩站在病房門口看著我們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場情節惡俗的電影,而就是這個俗套的情節在她眼前震撼了她。我看著肖瑩眼眶紅紅的樣子,心裡充滿了驕傲,肖瑩,這個情節我要你永遠記得,就算你覺得你是女人,你有和她成為合法夫妻結婚生子的資本,但是能夠陪他出生入死的,只有我寧海辰一個,你懂麼?
手術醒來的時候,非予躺在我身邊睡著,樣子像是一下子回到了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時他坐在最後一排,用手拄著下巴睡覺,嘴還張開一半,笑的老師都站不住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是,他躺在我身邊,嘴還是合不上地酣睡著,陽光照在他身上,我們又在一起了,真好。
非予醒來的時候,我記得最清楚。他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睜開眼的一瞬間就被陽光晃了眼睛。他扭頭的時候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右手又在輸液,只能晃著腦袋把頭髮順到另一個方向才能看見我。我笑著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對他說,梁老師,我們又見面了,有沒有想我?他張開嘴,聲音有些微弱,不過我聽的清清楚楚,他說有。我又問,那你有沒有什麼開場白想要和我說?他對我說,我第一次看見你鬍子這麼長。我當時真的很生氣,吹鬍子瞪眼地對他說,梁非予,你臭不要臉。然後他就笑了,我也笑了。在我慶幸他還能這樣笑的時候我聽見他說,海辰,謝謝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對他說,別說謝我,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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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八 。。。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肖瑩就在門口看著我們。那是我一生中最驕傲的一刻,我幾乎要讓護士把我們的病床並在一起,我想趕快握住他溫熱的手掌,想趕緊親一親他乾燥的嘴唇,想去摸一摸他心臟是不是像以前一樣有力地跳,嗯,還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是以前那個讓人下不了床的梁非予。
我們一起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然後一起出了院。這次住院花掉了我們所有的錢,我沒有和非予說,我因為這個已經抵押了我們的房子。而這個房子的買主,正是肖瑩。
當時我著急想要救非予一命,只想著怎麼趕快拿到錢,肖瑩主動來找我,說給我出這筆錢。我不想欠她人情,但是又沒有第二個能給這麼多現金的買主,情急之下,就兌給了她。這是我走的最後悔的一步棋,以後為了還債,我可能還要忍受更多的煎熬。只不過非予的出院暫時還讓我想不到那麼多,每天除了照看書店,還要按時煲湯煮粥,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興奮中,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年。在我們出院兩個月後的夏天,非予主動找了碧陽喝酒。他以為是碧陽幫我們墊付了手術費,一個勁兒地給碧陽倒酒。碧陽對我投來憂傷的目光,我權當是他的無奈,傻傻地看著非予笑。
就這樣過了半年,我一直在為那棟房子重新付按揭貸款,非予經常說,海辰你現在怎麼變的這麼小氣了?好像怕我養不起你一樣。我的非予,你要是知道我們欠著誰的錢,你就再也不會這樣想了。
肖瑩似乎在那個時候淡出了我們的視野一樣,除了每個月定期往她的戶頭匯一筆錢以外,我們幾乎沒有瓜葛了。漸漸地,我覺得我們清靜的生活又回來了,就像三年前我們剛剛回到這裡的那樣,他像個孩子一樣每天上學放學,而我像個媽媽一樣煮飯看店,因為他的壞習慣動不動就動輒嗔怒,看著他裝作委屈的樣子哭笑不得。
大概是元旦的時候,有一天我在我們的家裡上網,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我開啟的時候,一張照片映入眼簾,幾乎刺穿了我的雙眼。
“寧海辰,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說,其實出院以後,我還和梁非予有聯絡,並且關係不淺。這張照片你看到了麼?我和梁非予要結婚了。其實你心裡很清楚吧?就算你和非予彼此相愛得難捨難分,你終究是個男人,你可以把自己全身心地給他,但是沒辦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家是什麼?爸爸媽媽和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