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姜海的那句“不是”。美美不是他的初戀,那誰是?
張文宇那個小二逼好像一直在搖自己的肩膀,哥哥的叫個不停;癩皮頭揪著美美嘮嗑,說丫的姜海如果有一天對你不好了,你一定要來找我,哥再給你踅摸個更好的;姜海好像一直緊緊的盯著自己看,你抬頭眯眼睛仔細一瞧,卻發現他還攥著美美的手。
忽地眼角一陣酸澀,張小文站起來,說了一句再見,踉踉蹌蹌的就出了門。張文宇皺了皺眉頭,臉色不好的看姜海,撂蹶子也要走。
“你待著,我去。”姜海喊了一嗓子,屋子裡的人立馬安靜下來,面面相覷。“今天謝謝大家了,差不多就回去吧,天黑得早。”
張小文沒跑多遠,就被姜海攔了個正著,“姜海?你幹嘛?你怎麼出來了?”他抬手擦了擦眼睛,又吸吸鼻子,“剛才那道香辣肉絲也不知道是誰點的,丫的大爺我不吃辣的不知道麼?”
“張小文,你哭得跟個娘們兒似的給誰看呢?想讓我幹你就直說。”
張小文呵呵的笑開,身子一栽歪,姜海眼疾手快,趕忙攔腰抱住。“我今天過生日,你就空著手來吃白飯?”
張小文抬起頭,晶晶亮亮的眼睛閃著光,“那你想要什麼?我有,就給你。”
姜海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低下頭親上他嘴,“就把你,再給我一次吧。”
“姜海,你的初戀是誰啊?”
“你。”
“姜海,這麼多年了,咱倆之間還有什麼沒幹過?吃飯,打架,做兄弟,做朋友,做仇人,□。好像能幹的事兒都幹過了,我們還沒幹過什麼?”
“分手,我們還沒有分手過。”
“哦,那我們就分手吧。”
“好。”
☆、六、死心眼兒的二逼
三月初開學,四月末畢業考試,五月拍畢業照,六月各種飯局,然後各奔東西。姜海同自己班這些狐朋狗友感傷完,又要被美美拽著跟癩皮頭那一幫胡吃海塞,那些所謂的最後一頓飯,他都得吃雙份。
張小文只參加了畢業考試,晃了幾次人影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他對這個班級,對這個班級裡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任何的留戀。
班主任很少再提她的得意門生張小文,晚自習也開始看的很勤,常常在講桌上寫了半節課的工作筆記,就開始望著下面的學生髮呆。姜海側著頭看窗外的月亮,思考著其實當老師和農民種地是一個道理,一茬接一茬,一年接一年。像張小文那樣學習優秀的,老師自然記得住,而如自己這般調皮搗蛋、上房揭瓦的,估計老師想忘也忘不掉。
“哎,姜海哥,你高中上哪兒啊?”
“你腦袋缺弦兒啊,咱學校有現成的高中,我還費勁巴拉的考個屁股呀?”
“哦,就是說咱倆還一個學校唄,還能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唄?”
“嗯。”
張文宇面上一樂,衝著他親愛的姜海哥兩眼放光,姜海被嚇一激靈,對他上下一番打量,忽然覺得那□齣兒特像一人,“文宇,你這身衣服是不是你哥的?”
張文宇聽見這話瞬時垮下臉,“姜海哥,你一天不跟我提我哥是不是能死?”
姜海抬腳照他屁股給了一下,“滾你丫的,跟我混熟了是不是?沒大沒小了是不是?頭回見你的時候,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這蔫壞勁兒!”
張文宇低下頭,一陣憋屈,心裡想著丫的他姜海就不是什麼好人,一點兒都不懂得感恩。自己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才每天來當這個電燈泡啊,說他兩句怎麼了?調侃他兩句怎麼了?沒大沒小又怎麼了?
姜海見他半天不說話也不動地方,抬手點點他腦袋,“哎,你又怎麼了你?快走啊,今兒我給你送到家門口。”
“不用,”張文宇甩開膀子自己衝到前面去,嘴裡頭嗚嗚著,“快得了吧,讓我哥看見,還不扒我層皮下來。”
“切,臭小子,跟你哥一個狗德行。”
“你不許提我哥!”張文宇回過頭猛的一記大喊,轉身就一溜煙跑沒了影,留下呲牙咧嘴的姜海還在那兒尋思,丫的那件衣服不就是去年自己陪張小文去買的麼,紅色的前襟配上綠色的袖子,呼呼地往外冒傻氣。這哥倆兒的品味,還真是讓人肉疼,擦!倆傻子,眼睛他媽都長哪兒去了,怎麼就看上自己這個犢子了?操,孽緣。
美美那丫頭在姜海這兒,其實根本就不算個事兒,讓張文宇來當電燈泡,說沒有張小文的原因那純屬放狗屁。再說他癩皮頭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