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遇見的人是你,我們就不用愛得那麼辛苦了。”
蘇青葉流著淚說:“那我得早生好幾十年。”
還有一次,他在夢裡看書,書中有篇小說,名字叫《君生我未生》。小說的末尾,有這麼一首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梁彥弘在他身旁經過,恰巧看到了書上的詩。那人笑著說:“我來改一句,好不好?”蘇青葉問他要改哪句,那個人說,幸得生同世,日日與君好。蘇青葉笑著說:“聽著怪怪的!”
殘忍的是,每一次夢的感覺都是那樣清晰。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終將醒來,醒來之後,將有無限的悵惘在等待著他。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的滋味。
可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朱熙來說得一點也不錯。哪怕那人已灰飛煙滅,他也要上天入地,揪出那人的一縷魂魄來。
春去冬來,眨眼間時光已走過了一個年頭。
那一天,蘇青葉坐在樹下納涼,凱迪無精打采地趴在他身旁睡覺。時值六月,天空忽然下起雪來。就在這個時候,莊園的門口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邁著堅實的步子緩緩朝他走來。突然之間,沈睡的凱迪爬起來抖了抖身子,他警覺地望著視野裡的人,雙腿蓄勢待發。
那個人越來越近了,近到蘇青葉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熟悉的眉眼,以及他手上抱著的青花瓷罈子。他的名字已在蘇青葉喉嚨裡,可是他哽咽著,剎那間失了聲。
凱迪如離弦之箭般吠叫著朝那個人跑去。蘇青葉強忍著眼淚站在亭亭如蓋的樹下,恍惚間他想,自己大概已站了千年之久。
他忽然分不清,這究竟是終將醒來的美夢,還是無法醒來的真實。
他就那樣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個人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
…完…
作家的話:
我的故事說完了。謝謝你們聽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