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見他到這份上了還嘴硬,知道他把他的話聽到了心裡,也不繼續說什麼了,拍拍膝蓋出了房間。
中午的時候,夜一看到了素謙吃的剩下來的飯菜,他笑了笑。看著名少靈疑問的臉色,他露出小孩子邀賞似的表情,“看,他果然吃得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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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素謙很愛乾淨,身體狀況一有一些好轉,就要洗澡,還堅決不要人陪著他。名少靈擔心他體力不支,又挺著肚子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但是看他的態度那麼堅決,又不敢激怒他,只好要求素謙不得關門,素謙勉強同意了。
素謙進去後,將門微微闔著。夜一說還是不放心,就坐在浴室外面的單椅上了。
素謙獨自在浴室裡站著,慢慢將身上的睡衣脫了下來。因為前幾天一直臥病在床,沒有怎麼運動,雙腿似乎有些痠軟,支撐不住自己全身的重量。他脫了衣服,試了試水,將沉重的身體放到水池子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拿過浴花擦了擦身子,沒多久就有些氣喘吁吁,雖然不是虛弱的不能動彈,但是全身就像脫了節的零件,痠痛無比,無力抬胳膊。
他只好儘量的放鬆身體,倚在冰涼的浴池牆壁上,放開浴花,看著它在擠滿了泡沫的水面上飄浮著,雙手撫摸著水面下隆起的肚子,眼睛盯著時不時破滅的泡泡,慢慢的入了神。
他想起了所有的記憶。在夜一告訴他名少漠殺了人的那一天晚上,他睜著眼睛到朦朧的天明,天微微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他想睡一會兒,剛閉上眼睛的那一霎那間,頭痛欲裂。
所有的事情爭先恐後的擠進了自己的腦袋裡。因為大量的記憶同時記起來,他的大腦有那麼一段時間空白著。他側過身子,拖過被子抱著頭,將臉深深地埋在被子裡,直到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才將腦袋探出來。
他想起來他的媽媽已經不再世上了。其實早在回國之前,他就有這種預感。因為他病得那麼厲害,身邊除了名少漠和那樂隊成員之外,沒有人再來看望他。
只不過素謙一直沒有問,他有些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知道他的家人真的不在了或者一點兒也不不在乎他,素謙真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子的反應。
所以他不問,名少漠問他要不要直到過去的時候他雖然猶豫過,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拒絕。因為他覺得,與其被別人告知,還不如等到他自己想起來。
他是個刺蝟,因為重傷被拔掉了所有的刺,他還是努力的找到另外一個殼,保護著自己,保護自己將來不會再被傷害。
他失去了兩個孩子。他也想起了那在日本地下包間裡發生的罪惡的交合,想起了皆川享良凌厲的五官,爆發又竭力控制的力量,和滿床的血跡。
那兩個孩子,他們還不到五個月,身體都已經發育完整……每個人都應該在母體裡的十個月,他們甚至都沒有堅持到一半的時間。
不知道孩子們最後去了哪裡?因為失憶,名少漠自他醒來之後就沒有提過這些事情,自然也沒有告訴他孩子是怎麼處理的。是埋在了日本嗎?因為沒有看到他有帶什麼東西回國……不過,名少漠應該不會讓孩子孤單的留在那麼遠的地方,還隔著一片海……
素謙鼻子有些酸,他雙手捧了一些水,狠狠地擦了擦臉。
孩子在踢他。素謙感覺到肚皮從裡面被頂起,一下一下的。他低下頭,撫摸著被踢到的地方,使壞的輕輕按了按,孩子又從另外的地方動了動,素謙又按住了別的地方。
一來二去,自己也算是自娛自樂。也就那麼幾下,孩子就不再理會他,沒了動靜。素謙沒有什麼轉移注意力的事情,逐漸也覺得無聊,慢慢從水中坐起身,拿過植物油。
鏡子裡映出他臃腫的身影,纖細的軀幹,高挺畸形的肚子。這幾天雖然有夜一給他的肚子擦過防紋油,但是他也不樂意就這麼挺著肚皮給別人看,每次都是草草了事,然後自己再掙扎著抹一抹。
再加上最近保胎藥吃的很多,孩子長勢很快,肚子沉了不少,大概又有很多裂紋。素謙自己不忍心去看,知道自己看到了之後會心煩,他記得心情煩躁會影響孩子……最近已經壓力很大了,他儘量保持了心情平靜,也不知道孩子們到底有沒有問題……所以就忍著不看那些醜陋的妊娠紋吧。
他將植物油開啟,抹了一些在肚皮上,慢慢的暈開。腹底雙手夠得很艱難,他一下一下的抹著。大概因為手上太滑,植物油的蓋子掉到了地上。素謙看了看那咕嚕咕嚕轉了轉然後停下來的蓋子,最後停的地方也不遠,大概附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