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莊夏的關係大有進展,言書廖想,他只看一眼,應該不算太失禮的事情。
開啟房門,黑色的落地窗簾即使質料輕薄,在月光躲避於雲層之後的夜晚,還是連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
言書廖沒有開燈,憑藉走廊上微弱的燈光步入臥室,室內的空氣冷的他手足發涼,他悄悄地坐上床緣,想像男人睡在如此寬敞的床鋪上,不知是否曾經有過其他人,在室溫偏低的這間房溫暖了男人。
他輕輕地躺下,沒有掀開被單,他只是想暫時感受殘留在房裡的,屬於莊夏的氣息。
倏然發現這個房間比起客廳,比起他的睡房都還要冷多了,莊夏怎麼受的了呢?
言書廖思考著無關緊要的問題,靜靜地闔上眼。
牽手的友誼 104
秒針滴答走,昏昏暗暗的走廊上,不想吵醒早已入睡的戀人,莊夏凌晨返家時,總將腳步放得很輕。
他脫下西裝外套,扯開領帶,走向臥室時才意外發現,本該關起門的臥房讓人開啟來,而從來只有他獨享的那張豪華的雙人床上,竟然有著戀人的身影。
這可真是一個不得了的驚喜。
莊夏不曉得男人和男人交往,是不是都和他們一樣,在他看來,言書廖是不會撒嬌的戀人,也不是期望對方像小女人般嬌聲嬌氣的依偎在身邊,如果言書廖真的這麼做,他還不確定能不能接受。
只不過一個多月以來,除了趁他睡著時偷吻他的那一回,其他的肢體接觸,不是由他主動,就是他得開口暗示。
還記得在停車場裡言書廖提起過去的經歷,所謂上床但沒有交往,講白點不就是炮友。莊夏沒有深入追問,並不表示他就沒聽清楚了。
對於言書廖以前的總總經驗,他多少能夠猜到一二,既然言書廖在這方面有需求,那自己就會滿足對方,莊夏一開始明明是抱著這種獻身的心態。
過往對愛情保持著某種程度的潔癖,同時也反應到他在性事上不冷不熱的態度,更不曾有過像今天這種不分場合,隨便就扒光對方,就近在車裡尋求發洩的事情。
曾經以為,只要言書廖留在他身邊,偶爾將體溫分享給他便已然足夠,然而今天意外的擦槍走火,如果不是沒有任何準備,如果不是怕弄痛那個男人,當下他或許會依循本能的獸慾,不理會樓上有多少人在等他,也不管言書廖還得返回公司,直接就在車裡將對方生吞活剝。
做為“戀人”的喜歡一旦越來越多,身為“朋友”的餘裕也就越來越少。
莊夏點亮距離床頭最遠的一盞檯燈,床鋪下陷,他在床緣凝視著那張熟睡的臉。
他情不自禁的撥弄對方垂落的髮絲,言書廖可沒像女人對頭髮的愛惜,每天要潤絲,三不五時還請專人保養,那普通的髮質摸起來的手感自然是不怎麼樣,莊夏卻上癮般的愛不釋手。
他不只想讓五指纏繞著對方的髮絲,還想將自己的舌頭伸進戀人的口中,甚至,莊夏想吵醒男人,將性器狠狠埋進對方的體內,好讓兩具軀體不再有任何空隙。
如此蠻橫粗野的想法憑空竄出,他一時愕然。
儘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幾乎天天接受他人愛戀目光的洗禮,但莊夏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貨色,甚至他認同嚴家予對他的評論,他確實是差勁的男人。
送走嚴家予,莊夏其實也不好受,不是對她有所依戀,只是看見她哭得那麼悲愴,那麼痛心,而他卻置身事外,甚至已經忘記當年交往的理由。
為什麼會這樣呢?莊夏對於自己的無情感到心寒,他們明明曾是一對戀人。
想來他也曾經拋下言書廖遠走高飛,在出現那份企劃案以前,甚至沒想過要找尋對方。
一思及此,按在床面上的手一個微顫,他神色複雜的輕撫戀人的側臉,而後習慣性的在那人眼角落吻。
只有言書廖,但願,自己不會傷害這個男人。
沒有信仰的他,如此祈禱著。
言書廖夢見他的戀人結婚了。男人一身素白的西裝,走過鋪滿成千上萬朵白玫瑰的步道,那些花朵即使讓男人踐踏而過,也分毫未傷的維持原本的美麗,於是他知道,眼前總總不過夢裡蝴蝶。
在男人站定位以後,新娘踩著一雙銀白絲綢綁帶的高跟鞋,魚尾裙設計的婚紗,隨著她優雅的步伐翩翩起舞。
這時音樂奏起,掌聲響起,所有人起身為這對天造地設的愛侶歡呼祝福。
言書廖也不由自主的離開座椅,受周遭的氣氛影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