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半夏死了……半夏……”佐夏目光呆滯的看向倒在地上的佐半夏,伸手想去抓,可是抓不到……抓不到……她被自己害死了……
她看到他和慕容川在床上……
她哭……
她笑……
她拿刀刺向他……
好亂……
怎麼會這樣!
佐夏不停的搖頭,可是記憶好混亂,好多亂七八糟的碎片拼在一起,好亂……
肚子好痛,好多血流出來……
雪白的床單已經被染得花花的,看起來噁心又美麗。
慕容川輕輕抱起佐夏,將他放在床上。
“哥。我為這一聲準備了多久,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他輕吻著佐夏顫抖的嘴唇。
佐夏面無表情的躺著,只有眼淚在不停的掉。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他早就該察覺到什麼了……可為什麼還是甘願當一個傻瓜!
明明那麼多次看到慕容川臉上的笑容冷的沒有溫度,明明那麼多次看到慕容川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明明那麼多次……
為什麼要當做沒有看到!
“會不會很痛?”慕容川的語氣裡滿滿的關心與疼惜,雖然他已經摳進去兩根手指了。
佐夏僵硬的,任他撕扯傷口,只有那雙空洞的眼睛不斷的往外滾著水珠。
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就算慕容川整隻手伸到他的傷口裡……
他笑了。
慕容川彎曲著手指狠狠往旁邊一撕,彷彿聽到肌肉撕裂的聲音,佐夏只覺得傷口火辣辣的,一點都不痛。
破了個洞……肚子上破了個洞……心上破了個洞……
佐夏睜大著眼,空洞的看著上方。
“半夏……”他喃喃開口,方才感覺到鑽心的痛,腹部痛,心痛,幾乎哪裡都痛。
只有慕容川依舊微笑著。
那種病態的,幸福的,滿足的,殘忍的,微笑。
佐夏掙扎著要從床上爬下去,直接跌到了地上,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裡湧出來,生怕慢一點,他就死不了了。
還有得救……
只是被捅了一刀而已,如果現在叫救護車還有得救!
暗色的血液在單子上染出一朵嬌豔噁心的花朵,那猙獰的紅色想要吞噬一切般,蔓延的越來越快。
“半……夏……”他託著身子,身子託著床單,在地上留下一道如蝸牛般的痕跡。
看著他可笑的行為,慕容川低低的笑出了聲。
別怪我……都沒有錯……對不起……
佐夏覺得那段路好長,長到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爬得完,鮮血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他現在的樣子不知道多狼狽多可笑,在慕容川眼裡就如現在血濘之中無法掙扎的殘蝶,死都飛不起來。
當觸碰到妹妹冰冷的手時,他終於像累了一樣,趴在地上肩膀不住抖動著:“半、半夏……”
“你沒有死對吧……”
“半夏!”
他用力的握住那隻手,冰冷的,沒有一點生命跡象。
佐夏看不到,也不敢看,他不知道佐半夏此時死死的瞪大眼,不甘而怨恨,使她的臉變得猙獰可怖,醜陋至極。
電話……
佐夏拼命抬起頭,看到遠處桌子上的座機,只覺得這才是最遠的距離。
要打電話……
打電話……救護車……醫生……
半夏不會死的……
他拼命的爬向那裡,拼命地爬,拼命地爬……
就算傷口被地板磨得再次裂開,血流的再厲害……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他什麼都忘了,他的眼裡只有那部電話,就連此刻身後那比刀子還要鋒利的眼神都被他拋得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