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面的紅油再給他放到碗裡,只是到最後還是吃的紀悄雙頰紅紅,嘴唇都豐滿了一圈。
從米粉店離開,閻澄拿出一本小本子檢視著上面的景區地址,紀悄見那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畫滿了錯綜複雜的地圖和各種記錄,也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計劃這次行程的。
“你到底覆沒複習?”上了公車,紀悄忍不住問他。
閻澄點頭,“當然要複習,你以為第二志願那麼好考麼?”
紀悄無語,據他所知,閻澄的分數還挺平均的,平均都不高,沒哪門特別偏差,總體看來還真找不到他發揮失常的明顯證據,顯然費了一番功夫。
不過這樣算題算分的技術對閻澄來說還能搞定,畢竟他可以練了兩年了。
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城市漸漸被拋到了遠處,徒留四面大山環繞,車子最後在一處偏僻的村子前停了下來。
閻澄一邊領著紀悄在其中一家貼有“旅社”的小瓦屋裡登記入住,一邊道,“我是看網上的人推薦的,說這裡相對離景區最近。”
聽他這麼說,前面帶路的中年女人忙道,“對,你別看我們店小,在外面口碑可好得很吶,這兒一個鎮也就一家三星以上的酒店,暑假的時候必定客滿,而且賊貴,像你們這樣的學生還是住這兒好,視窗推出去就能見山,還能省一半的門票錢呢。”
閻澄被她逗樂了,忍不住和她聊了幾句,那老闆娘便送了他們一份自己炒的椒鹽青豆,當零嘴吃還挺香。
房間的確有點簡陋,而且很小,內裡只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兩把椅子和一些水,好在還算乾淨,而且帶浴室。
閻澄先把行李都拿出來整理整理,又試了籠頭各方面的東西,出來就見紀悄半趴在窗邊一動不動地望著外面。
閻澄走了過去,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村裡零散的亮了幾家燈火,朝更遠處望去只見一片黢黢地山巒疊影,迷濛如霧,還沒到中秋,但天上一輪明月已經大如圓盤,仔細看著好像能得見其中隱隱流動的波紋,讓人產生裡面住著神仙的錯覺。
閻澄陪著紀悄站了會兒,開口喚他去洗澡了。
洗完澡,因為明天還要早早的出發,所以兩人便上床睡了,山間夜涼,即便是盛夏也不覺得燥熱,閻澄忍不住一手攬著紀悄,用溫熱的面板貼著對方的冰涼。
沒有U市那樣的光害喧擾,一室漆黑襯得窗外映入的月色都顯得清明起來,黑暗裡,閻澄隱隱可以看得見紀悄近在咫尺的側臉和其秀美的輪廓,然後是輕輕眨動的雙眼。
閻澄問,“睡不著嗎?”
紀悄小聲道,“我看過這裡……”
閻澄一愣,“什麼時候?”
“小時候。”
閻澄眼眸閃了閃,像是怕驚到什麼一樣,等了片刻才繼續問,“……和誰一起來的?”
“和……”紀悄頓了下,似是在想該怎麼稱呼他,因為自己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在人前提起過這個人了。
“和我……爸爸,”紀悄說。
閻澄察覺到紀悄在提起紀孝澤的時候聲音是沉靜的,只是搭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卻微微顫了顫。
他叫“爸爸”的口氣有些生疏,但無意間流露出的親暱和懷念卻是無法掩藏。
閻澄將紀悄的手拉過,包覆在掌中,一下一下輕捏著他的指尖,“你們也是來這個地方?”
紀悄搖搖頭,“不是,只是那裡也有山,有月亮,很大的月亮,和今晚一樣……”紀悄的回憶隨著年歲過去其實已經非常模糊了,他除了記得這幾樣東西,其他都不記得了。
但閻澄仍是順著道,“去那裡玩嗎?”
許是今天的情景觸動了紀悄久未曾起過漣漪的心,又或者是夜幕的覆蓋讓他覺得安全,他難得的有問必答。
“嗯,幼兒園放假,去玩的。”
紀孝澤的工作自然非常非常的忙,可他把僅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伴這個兒子了,事無鉅細的操心,照顧紀悄的生活,照顧他的心理,怕他覺得寂寞,怕他缺少關愛,七歲以前的紀悄沒有媽媽,但他仍然覺得非常幸福。
“我在山裡寫生,畫了很多畫帶回去。”
“畫是你爸爸教的嗎?”
“嗯,他很會畫畫,還會……打球。”
難怪了,就算閻澄早就猜想到紀孝澤在紀悄心中的分量,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泛酸。
“所以你才想要考F大?”
為了紀孝澤,為了想念紀孝澤。
因為紀孝澤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