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他的語氣和表情,比當時的漫山遍野的山花還生動,本來發誓不再作畫的莫道然,偷偷又拿起畫筆,只為記下那個幸福的時刻。
是的,他們曾經幸福過。
後來很多事都被莫道然刻意地遺忘,忘記了當時的彩虹,忘記了當時的感覺,但他卻記得這座碉堡。如今雖然沒有約定,但他們又都回到這裡,也許是命運在冥冥中早有安排。
即使他們的美好回憶只是有那一次,但已經深深印在腦海裡,雖短暫卻又是永恆。是他一直在逃避,不願意承認這是愛情,對蘇子成是如此,對程逸也是如此,總是在失去之後,才又拼命的想要挽回。
而現在,莫道然不用再苦苦追逐,他相信,程逸一定會在死亡的彼岸等著他。
他們都愛得那麼自私,愛得那麼狹隘,為了一個人捨棄全世界。拋棄的道德和真理,放棄了未來和希望,他們學不會包容和寬恕,像只刺蝟般惶恐不安地縮在殼裡,卻又盼望溫暖的擁抱。他們的愛是佔有,是掠奪,是不可一世的瘋狂。他們不需要懺悔,也不奢望被原諒,只要驚天動地的開始,轟轟烈烈的結束。
世人可以指責他們唾棄他們,也可以歧視他們排斥他們,但卻無法否認他們的愛,誰也不能。
他們的故事終於落幕,從此之後,世間的紛擾與他們無關,世間的愛恨與他們無關。殘酷的命運,交錯的緣分,不可挽回的結局,一切都以悲劇的形式收場。他們的愛情,註定沒有今生,但若有來世,定會像盤亂交錯的老樹根那樣,愛到盡頭也無法分割。
第二十六章 人言可畏
第六章 人言可畏
蘇子成踉踉蹌蹌地下了山,終於見到公路,他借著路燈看清指示牌,才知道這裡是兩座城市間相連的高速公路。回過頭去,除了茂密的樹林什麼也看不清,他坐在路邊喘著氣,用手揉著痠痛不已的大腿。
六天了,他無時無刻都在心裡想念著一個人,所以,要儘快回到他的身邊。蘇子成站起來,沿著公路慢慢地行走,見到車輛駛過就拼命地招手。雖然他現在很狼狽,但心裡並沒有太悽楚,反倒擔心起山上那兩人的將來。蘇子成走出碉堡前,聽到了程逸的聲音,那個不可一世的人,竟輕輕地向自己道謝。
重新回到城市中,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好心的貨車司機將他放到路口,還塞張鈔票到蘇子成的手裡。此時他渾身骯髒的他像個乞丐,頭髮上還沾著樹葉,赤裸著雙腳,下顎佈滿了青色的胡喳。
他放下聽筒,然後靠著電話亭外等待,不久後,那輛黃色的甲蟲車停在街對面,車裡下來的人滿面驚喜。蘇子成張開雙手,笑著,看那人迫不及待地奔過來。楚凡簡直是整個人撲上去,很用力地摟著他,胸膛撞到了一起,力氣大得讓兩人都生痛。可又痛得讓人如此安心。
無視周圍好奇的目光,這一刻,他們的世界只有對方。
髒襪子隨處散落在周圍,多不剩數的零食堆滿茶几,把客廳弄得亂七八糟罪魁禍首正攤在沙發上,帶著耳機邊哼歌邊啃著薯片。雷彥嘴角抽搐了下,他不過是出國參加交流團一個禮拜而已,家裡已經徹底變成垃圾堆填區。
小孟不冷不熱的掃他兩眼,拿下耳機說:“哥,我要喝可樂。”
雷彥忍著想揍人的衝動,提著行李走上樓去,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他累得連生氣的力都沒有。卻沒想到房間更糟糕,床上的被子亂成一團,卡通內褲大大咧咧的丟在枕頭上,拉開衣櫃,皺巴巴的睡衣就落到腳邊。
“孟允晨!你給我滾上來!”雷彥忍無可忍地吼。
過了好一會,小孟才慢悠悠地出現在他眼前:“真難聽,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
雷彥沈著臉,抬起手看著腕錶說:“給你五分鍾時間,把這房間收拾好。”
他剛畢業就參軍,習慣了紀律性和整潔的生活環境,根本忍受不了家裡弄得烏煙瘴氣的樣子。小孟則是像野馬般放蕩慣了,又怎會乖乖聽他的話,抬起腳轉身就走。
雷彥的臉色立刻就黑了,拽住他把人一下就推到床上,氣勢洶洶地問:“你到底要不要收拾乾淨?”
“不要。”小孟在床上換個舒服的姿勢,眼睛亮晶晶地說:“我只會暖床,你需要特別服務嗎?”
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雷彥頓時頭都疼了,他按住自己拼命跳動的太陽穴,想法子教訓這個臭小子。但小孟卻纏上去,像無尾熊般掛在他身上,用腦袋在他胸口磨蹭著,像撒嬌又像撒野。
“哥,你一定是禁慾太久了,火氣那